王霄夫长篇小说《六尺之孤》

　　编者按

　　2022年是党的二十大召开之年，是实施“十四五”规划、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重要一年。为了进一步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文联十一大、中国作协十大开幕式上的重要讲话精神，全面回顾和梳理温州文学自新中国成立以来的成就，切实推进温州文学再创辉煌，温州市文联和中国作家网联合举办“温州元素的文学书写”主题征文活动，以文学评论的形式总结和提炼近百年来温州文学的发展历程，重新擦亮和深入挖掘温籍作家的文学经典。

　　征文面向全国，以“温州元素的文学书写”为主题的评论，内容为新中国成立以来的温州文学事件、或温籍作家、或温州作家群、或某个个案的文学评论。现中国作家网理论评论频道将陆续展示优秀作品，并在《温州文学》专辑刊发，敬请关注。

　　王霄夫的长篇小说《六尺之孤》，有说是魔幻现实主义的，有说是哈姆雷特、堂吉诃德式的，有说是谍战题材的升级版，有的更是称誉为东海瓯土的《百年孤独》和南方版的《白鹿原》。

　　我不是评论家，对王霄夫的新作《六尺之孤》在理论上不敢置喙。我只能从一个读者和一个同是写作者的角度，谈一些阅读后的感觉。并以小说发生地、小说人物的乡人的身份，说一些对小说的故事和人物的亲近感与违和感;说一些小说《六尺之孤》中的温州元素和人物故事在温州这片东瓯土地上孳生的可能。

　　我之所以要用孳生两字，那是小说让我感觉是一种另类的怪诞的一个读本，如同温州土地上孳生出来的一棵形状独特的奇花异草。无论人物的贤者嚣人、饶舌师尊、不死巫娘、斧手麻生、蓝大首领、哼四少爷等符号性的名字，还是时空错乱式的叙事方式;无论是荒诞式的随意性发展的故事情节，还是罗生门式的另类叙事设计和悬疑性的故事铺陈，让我感觉作者是在网络文学式的写作。加不确定性的叙事所制造的许多阅读门槛，让我有一种不能卒读的感觉。但我还是喜欢阅读，不光是这个《赵氏孤儿》《王子复仇记》式的故事打动着我，更因为小说中的许多温州元素吸引着我。

　　一是作者把故事发生地设定为瓯城(温州)，那是很高明很合适的。温州历称百越瓯地，是一片神奇的土地，什么传奇怪事都能发生。二是作者把瓯城的故事人物，己经写得够温州了。作为温州的读者和作者，我很高兴。

　　小说的场景所设置的地方，叫瓯城。作者描写的瓯城是“背陆面海、百山环绕，孤立东南、自成一方的瓯越”的水渚之城，正是温州的鹿城。书中对瓯城的描写，地理：“瓯城大多数时间是一个相对独立地方，有五马街、江心屿、廊桥等名胜;语言：瓯越人说喝水是喝死，水与死不分;物产：瓯城人把柑橘都说橘，漫山遍野的橘子林;六十度瓯城烈性老酒汗;曲艺：瓯越乱弹作为地方戏已有三百年历史;气候和风俗：偶有人穿过关隘，翻过长岭，但听不懂此地的语言，吃不惯此地的饮食，至是躲不了此地的台风……还有事件：1949年5月15日《瓯越日报》头版，刊登了瓯城人民欢庆瓯城全境和平解收的消息(温州5月7日和平解放)……这些都是温州的元素，让我们温州人读来很有亲切感。

　　小说叙述的人物和故事，也有温州的渊源。

　　温州是南戏的故乡，宋末元初就有《荆钗记》《白兔记》《杀狗记》《拜月亭》等传奇剧本。其中有一个戏叫《祖杰和尚》(或叫《杀祖杰》)，也是复仇杀人的故事。据宋周密《癸辛杂识》记载：乐清有一祖杰和尚，在江心寺当主持，他长期霸占一良家妇女，还杀害了她的一家人。雁荡能仁寺一和尚从乐清来江心寺，为妇女报仇，杀死祖杰手下两位参与杀人灭门的和尚，并将祖杰和尚捉拿送官正法。这说明宋元时期，温州便有与《六尺之孤》相似的故事。还有温州女作家张翎写过的一个小说《雁过藻溪》，说一场土改使一个家族走向幻灭的故事：抄家分田产、黄寿田因不舍鼻烟壶招致报复贫农罪被枪决，袁氏因几个金戒指不甘被屈辱投井自杀，而黄信月遭受屈辱被人强暴带着身孕逃离藻溪……这故事的背景和情节也与《六尺之孤》相似。这说明在温州这片奇特的土地上，是有孳生《六尺之孤》故事和人物的可能的。这就是我读《六尺之孤》感到亲切感的原因。故事的发展，场景的设置都有亲切感。人物也有，尤其几个女性，如橘子姑娘、上海丽人和唱乱弹的百里香，她们说的是温州话，做的是温州事，一举一止，活脱脱一个个南方女子、温州姑娘!

　　说的违和感，那就是觉得作者对温州背景的描写还有贴的感觉。总感觉那人物是在舞台上活动，温州(或者瓯城)场景，也好象是舞台上的布景。当然拍成电影电视就不会了人物和故事会融入地方了。还人物，大多还是像温州人的。特别是几个女性，其他几位(特别是男性人物)虽也像，但还是有点隔。哼四少爷像是外地武林人物落户温州的新温州人，贤者嚣人和蓝大首领呢?那也是温州人的邻居，如隔壁丽水的畬族头人了。这是玩笑话，不必当真。原因呢?自是作者不是温州人的缘故。

　　但这也没有关系，霄夫《六尺之孤》中的瓯城还是温州的瓯城。

　　这是霄夫眼中的瓯城，霄夫笔下的瓯城，霄夫文学中的瓯城!

　　这也和霄夫他这个人一样。

　　几十年前我和他相识时，他叫王国富。与我一样，是个老老实实按传统写法的作者。现在见面，我一成未变，还是老老实实按传统写法。他却变了，与时俱进了，能用新的写法，能用罗生门式的叙事设计，能用魔幻现实主义的手法写作，写出被人称为“南方版的《白鹿原》”的《六尺之孤》来。虽然读来让我有亲切感又有违和感，但还是让我高兴，非常高兴。

　　因为，他叫王霄夫。

　　作者简介

　　刘文起，浙江温州人，原藉乐清。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报人，著有《梅龙镇三贤》《琴馋》《毋忘书》《天下风色》等小说、散文、报告文学、剧作、新闻评论、文集 16部。曾任温州市文联主席、温州晚报总编辑、第六届浙江省作家协会副主席。

  （编辑：moyuz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