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鉴赏方法要点
有时作家要正面表现的人物不让他出场,小说腾出的篇幅主要用于写与他有关联的次要人物或有关联的物品细节,写次要人物在主要人物的行为影响下产生的心灵震荡和命运转折,写在物品细节上留有的主要人物的影响和效果。这就是侧写和虚写的写人技巧。于德北的获奖作品《杭州路十号》主要写一个待业青年"我"因无所事事而开了一个生活玩笑──把他的痛苦和绝望写下来寄给一个想象中的地址和人物──杭州路十号袁小雪。谁知他真的收到了杭州路十号袁小雪鼓励他勇敢地面对生活、改变自己的处境和命运的信。并且,他每一个月都会收到类似的信和书。待他思想发生了转变去找袁小雪时,才知道,"袁小雪"原来是著名的病残心理学专家骆翰沙教授,他患骨癌已去世两个多月了,他在去世前还留下了一叠信嘱老伴每个月都给那个待业青年寄一封。骆教授作为一个作品要着力刻划的用自己的生命之火去点燃别人的生命之火的人物,在作品中根本就没有出场。作品正面描写的是骆教授的人品、胸怀对一个待业青年的影响和改造。次要人物的命运、性格的转变动力来自未出场的主要人物的性格和品德,这里面蕴含的审美信息足以激活读者的艺术想象。这是一种十分高明的人物侧写技巧。
多重突转与反跌对比的情节技巧。在小说情节的有序组合和进行线性叙述时,小说作家为了实现小说情节的传奇性,他总想让小说读者猜不到他下一个情节内容和故事的结局,因此有意制造小说的两个情节之间发生相反突变的模型便得到了小说作家的青睐。小说作家在使用这种情节模型和技法时,他不仅是让小说情节作一次突转,而是让情节连续突转几次,使小说情节方向在突转了180度后,又突转180度,有时甚至是突转几次。陈建功的获奖小说《飘逝的花头巾》男主人公"我"本来对生活感到无聊和绝望,在女主人公沈萍的鼓励和示范下,他的生活发生了转变,开始向上和发奋;等到"我"考上了大学,去寻找"我"一年来一直梦牵魂绕着的沈萍时,情节却再次发生了意想不到的突转──沈萍自己却走进了"我"千方百计要摆脱的堕落生活。情节再次突转,深刻地启迪着他们性格突变里包蕴的哲理。
叙述对比本来也是小说设计情节模型的最常用到的技法,但不少的小说作家却把它熟练地用成一种反跌对比的技巧。小说作家在小说中不是设置一重对比的情节,而是设置两重以上的对比,让人物与人物、事件与事件发生交织错落的变化。欧?亨利的《警察与赞美诗》的阅读震惊就来自于这两重的反跌对比。主人公故意违规想让警察把他关进监狱以便度过一个寒冷的冬天,但他连续几次违规都未获得成功,待他最后听见教堂钟声和歌声心理产生了忏悔、准备重新做人时,警察却把他抓进了监狱。想进监狱而屡不成功,而不想进监狱准备重新做人时,却把他抓进监狱──这就是情节的反跌对比。设置双重以上的对比技巧,使情节的容量和包涵的哲理大大扩增,情节的可读性与传奇色彩便得到了有力度的强化。
从钻进去到跳出来
文艺鉴赏的特征与规律告诉我们,鉴赏主体与鉴赏客体之间产生审美情感交流,鉴赏主体设身处地地想象自己在鉴赏客体中的情形,将自己的感情投射于鉴赏客体,并结合着自己的经历、知识、修养去想象鉴赏客体,与作者共同完成文艺作品的创造,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文艺鉴赏。
小说作品表现出来的生活真实和艺术真实,使小说读者首先对小说作品描述的人物和事件产生"可信赖的真实感"。在阅读小说的过程中,他觉得小说里描述的故事和人物是生活中发生过的,或者是生活中可能会发生的。如果小说读者在阅读中觉得小说作品既无生活真实也无艺术真实,里面全是虚假的、歪曲的生活,那么可以断定,这种鉴赏主体与鉴赏客体之间不能成功地建立信赖与交流的关系,那么小说鉴赏活动就不可能启动。
当小说读者对小说作品的"真实性认可"产生以后,小说读者在阅读小说的过程中就会对小说的故事和人物形成阅读的审美注意,他将留意小说故事如何发展,设身处地地想象小说人物的各种情境,全方位地投入自己的感情,与小说人物同悲同喜,为人物命运感喟概叹。他可能会在小说人物的性格、命运里发现自己的影子和自己的生活,他可能会联系自己对生活的体验和理解为人物寻找解释和预测,并为小说人物的命运印证了自己的解释和预测而产生由衷的阅读愉悦和审美快感。这种阅读愉悦和审美快感的产生又反转来使小说读者对小说作品进行反复地玩味,反复地体验,反复的欣赏。如果小说读者在鉴赏过程中没有投入自己的感情,小说鉴赏只能停留在理解词义和语句的阶段,读者积极的想象活动无法激活,小说鉴赏活动就不算真正开始。
在小说鉴赏活动中,鉴赏者如果不投入自己的感情,就难以和鉴赏对象产生情感交流和情感共鸣,但是,感情如果投入太多,到了没有节制和任意泛滥的地步,这样的小说鉴赏就会走偏方向。即能跳入鉴赏客体中,投入感情以至与鉴赏对象产生共鸣,同时又能清醒地从鉴赏情感中跳出来对鉴赏的过程和结果作理性分析。这才是完整的符合鉴赏规律的小说鉴赏。
"跳出来"的理性分析如何操作呢?小说读者在对小说作品作了"真实性认可"后进行"总体阅读",接下来的"局部解剖"就是想到这个完整的富有艺术生命的小说世界是作家虚构的,是作家对客观生活作了主观改造的结果,需要小说读者脱离共鸣的情境冷静地分析下列内容:小说作家塑造了一个什么类型、什么特征的人物形象?这个人物性格、人物命运概括了一个什么样的哲理和生活底蕴?他在现实生活和小说历史中有没有典型意义?小说作家采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和技巧去刻划这个人物?这种手段和技巧有无新意?和传统的手段和技巧联系及区别在哪里?同样的内容还可以追问情节和细节、故事与环境。这些理性分析的介入将出现真正的小说鉴赏,在冷静的分析和比较中,读者便可以准确地把握小说作品的审美价值和艺术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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