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小说免费阅读，会触动谁的利益？
本文转载自知名网络文学论坛龙的天空，原文题目：《小说免费或者说行业发展，究竟关不关你的事》 ，作者：隔壁店小二
最近一段时间，龙空一直充斥着为小说免费而摇旗呐喊的帖子。这里不对这些人是否是水军进行探究，仅仅是探讨一下免费小说这条路的利弊。 作为一个出身法务与政府关系却励志想成为产品经理的龙珠，在看过最近的一些帖子以及网络上流传的信息之后，就不断的在思考着免费小说究竟是不是网络小说的未来。
然后，龙珠找到了一张图。
一、网文行业的盘子究竟有多大
从这张图上可以看出，截至2018年，网络小说的用户量一直在稳步上升。而根据CNNIC于2016年的统计情况来看，当年的手机阅读用户量超过2.8亿。对比上图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不算用户重合的部分，2016年的PC阅读人数只有5000万。
或许有人会问，既然探讨的是网络小说是否适用于免费，为什么又开始讲PC阅读用户和手机阅读用户的事情。
这里需要强调一个背景，根据阅文集团2016年的招股书显示，阅文集团拥有作者数量为5300万，占比88.3%。由此可以推导出2016年的全网作者数超过6000万。
依旧是这份招股书，阅文集团提出了文学的市场规模约为403亿，而网文市场仅有46亿。
简单搜索了一下几家老牌的网站APP上线时间，起点的第一个安卓应用上线于2011年，而纵横能够找到的是2017年。
从这些简单的信息里能够看出，自2012年至2018年之间，手机端的阅读用户其实大部分都分布在熊猫看书等正版渠道，以及当时的一些盗版APP，例如追书神器。
我找到了2017年阅文集团的财报，财报显示阅文集团2017年的净利润为5.56亿(同比增长1416%)，全年营收仅为40.95亿。
针对起点2017年的财报进行简单的计算，用5.56除以14，得到了一个0.39的答案。也就是说，阅文集团在2016年的全年营收仅仅不到4000万。
对比超过3亿用户的市场，作为行业龙头的起点也只得到了4000万的利润，那么剩下的那些利润去哪儿了?
答案是盗版。
从最早的笔趣阁、小说5200到贴吧，再到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的盗版网站。这些如同水蛭一般的网站，不断的汲取着这个行业的血。
在写这篇长文之前，通过一个朋友介绍认识了一个做盗版网站的站长。这位站长手上有三个盗版小说网站，其中有一个是在百度搜索小说名，排名能够进入前20的狠角色。据他自己所说，三个网站加在一起，日PV能够过50万，IP一直在8万上下浮动。这些盗版小说用户为他带来的广告收益，每月超过2万。
一个个人站长，仅凭盗版小说网站的广告收益，每月就能够超过2万收入。那么就可想而知整个行业的盘子究竟有多大，又有多少和他一样的盗版小说站长趴在正版网站的身上吸血。
但是对于版权方来说，盗版网站似乎又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天然宣传渠道以及用户转化渠道。不少盗版用户因为无法在第一时间看到更新或者是想与作者进行沟通等理由，被转化成为了正版用户。
这也是为什么盗版网文网站一直存在，而版权方仅仅是打几只体量稍大的出头鸟的原因。
二、新晋资本与传统的对垒
而自2019年开始，字节跳动开始杀入了这个战场。
作为互联网圈搅屎棍、网红制造机、算法信息流领导者、无情的烧钱机器。字节跳动在入场之后便精准的找到了自己的用户——那些盗版用户。
于是，番茄小说凭借着粗制滥造的魔性广告以及对盗版用户爱占小便宜的心理把控，开始了疯狂的撒币行为，立志想要成为一家网络小说渠道商。
通过自家已经成熟的广告展现盈利模式，番茄、七猫等免费小说APP为广大版权方找出了一条似乎能够高效率转换盗版用户的康庄大道。
但是番茄小说这种近乎疯狂的行为，令各大老牌网站都望而却步，并不是说各大老牌网站的管理层智商有问题，而是他们在免费这条路上潜在的风险。
诚然免费网文可以获得巨大的用户量，可以将整个市场做大，但是却在网文行业的制度上进行了颠覆。
如果未来将免费网文做到极致，那么网站的分成合同将会成为历史。而作为分成合同最大的受益方，版权方也将损失这一部分的收入。
或许亏掉分成的这一部分抽成对于阅文等体量巨大的版权方来说不算什么，他们最顾及的是将分成转化为买断或者保底的投资风险。
根据一份网络流传的不靠谱统计，网络小说的太监比例约为5成至8成。而太监的书字数一般集中在10-30万之间。
如果将这份太监比例套用到各大版权方身上，那么就意味着版权方如果通过保底或者买断的方式签约了一部作品之后，他们将会承担比如今更大的风险。
毕竟一部作品在即将盈利的时候，作者忽然消失了，这是读者和版权方都无法容忍的事情。(比如我，在起点试水推晋级的情况下，第二个推荐期内太监了。搞得我还有几百块的打赏钱没脸找编辑要，生怕编辑问我为什么太监。我总不能说我习惯了吧……)
而网文也将会因为买断和保底的盛行更加倾向于同类化。
这并不是一句臆想，看看现在各个版权方收文的类型当中，赘婿以及战神文能够占多大的比例。再回头看看前些年，神豪、系统、无限流这些类型又能占据多大的比例。
如今用户的喜好已经开始决定各大版权方对买断和保底的运营策略，长此以往下去，网文将会如同流水线上的产品一般，映照出“天下文章一大抄”这句至理名言。
对于作者群体来说，免费的极致便是大部分现在能够在网站签约分成混混全勤的底层作者，或许在未来根本恰不到各大版权方的冲量钱。
这也是各大版权方不希望看到的结局，毕竟能够这个行业的核心竞争力还是作者。而底层作者的短缺和作品倾向于同类化，会让版权方失去自己的行业竞争力。
所以，当以番茄、七猫为首的免费APP在网文行业内横冲直撞的时候，各大老牌版权商选择了观望。
或许观望，对于各大版权商来说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三、历史的教训与投资的现状
将主题再次回归免费，纵横在2010年左右便实施了免费的策略。
当年的纵横如日中天，体积庞大到能与起点这种行业巨头掰腕子的地步。但是从纵横开始施行VIP收费制度的那天起，纵横的没落便已经被注定。
网站的流量下降，用户基数的不断降低以至于后来的大神出走，中底层作者流失等一系列问题之后，曾经如日中天的纵横如同当年的幻剑书盟以及前辈17K一般成为了昨日黄花。
这些问题其实都是免费的狂欢之后所留下的后遗症。
用户已经习惯了免费获取之后，是很难将付费阅读提升为自己的刚需的。这些免费用户在网站实行收费政策之后，或许有一部分转化为了正版支持者，但是有更大的一部分用户重新投入了盗版的怀抱。
那么再将目光转回番茄、七猫等免费阅读APP。
或许他们现在能够凭借资本的投资以及广告营收开疆拓土，抢占用户。
但是在这场免费的狂欢之后呢?
要知道，在前有ofo后有瑞幸的今天，资本已经开始对所谓的蓝海投资趋于冷静。
毕竟国内外的投资者们，都有幸见识了这两家的画饼功力。甚至有不少投资者还或多或少的挨过这两家的毒打。
如今的资本家们会开始冷静的思考那些创业者们画出来的大饼究竟能不能吃进自己的肚子里。
这些资本家们，每个人都想做青桔和哈啰，生怕自己成了摩拜和ofo。
所以，当下煽动或者质疑免费网文的论调，在龙珠看来都是版权方甚至是资本方对于行业未来的一种试探。
他们或许是想从作者的口中得到产业支柱们对于网络文学未来的看法，并通过这些看法汇总成为他们对于行业未来走向的判断。
龙珠认为在番茄、七猫等免费APP还没有探索出一个明确可行的未来时。作者们，尤其是底层作者们完全没有必要参与到这场论战当中来。
毕竟无论行业的未来发展究竟走向何方，与大多数注定泯然众人的底层作者没有丝毫的关系。
真正需要着急的是那些行业支柱型的中层作者，以及那些已经吃到红利的头部作者们。这些人将会为了自己所处层级的利益以及作者的整体利益，迫使行业进行发展。
四、针对网文行业未来的预言
未来的1-2年内，网文行业将会在免费小说的冲击下出现一定程度上的乱战。
土豆是第一个吃到了真正行业红利的作者，但是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在这场乱战当中，一定会有头部作者再次冲出老牌版权方的枷锁，进而吃到大波红利。
（编辑：moyuzha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