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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情谊和美美与共 ——评和晓梅的短篇小说《花楼》

发布时间:2025-02-13 来源于: 作者: 点击数:

《花楼》是一个非常典型的女性文本,作者在对拉姆金和“我”少女情谊的回忆中,讲述了女性之间复杂缠绕的情感,摹写了青春期独特的情绪特征,内省了人性黑暗里的驳杂难辨,洞察了女性情谊面纱下的幽暗心理,以及回望成长的忏悔与救赎。

女性情谊与女性之嫉妒

阅读完这篇小说,让人联想到一个词和一部电影:姐妹情谊与《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女性情谊常用来表示女性之间的团结友爱,以此抵抗男权社会的欺压与不公。在这个文本中,“我”是女生社交小圈子中的弱者、被孤立者,新转学过来的拉姆金成了“我”的朋友和“救星”,拉姆金的真诚、美丽和善良抚慰了“我”孤独的心。拉姆金和处于敏感青春期的“我”的友谊让“我”在社交中占据了某种主动地位,在一定程度上,“我”也终于成了被需要的人。然而当女孩子目睹一个比自己健硕、美丽且日渐性感诱人的同类时,作为同性的嫉妒与憎恶就开始上演。“我”则在享有拉姆金友情的同时,带着难言的嫉妒心和功利心加入了妒忌者和流言散布者的行列。很显然,拉姆金成了最美丽的少女,从而也成为众矢之的,一如电影《西西里的美丽传说》中那个美丽的女人——玛莲娜。

地域、文化、现代认知与少女成长

电影《西西里的美丽传说》从一个非常极端的维度揭示了在男权物欲的生存法则中,男性对于女性之美的觊觎,女性对于女性之美的嫉妒与憎恨,以及由此带来的对于女性和人性的伤害。但是拉姆金毕竟不是西西里岛上的女人,拉姆金生活在不同的时空节点,因此面对嫉妒与强暴,少女拉姆金的选择与结局也大相径庭。这篇小说从泸沽湖地域文化、乡土风俗、中国现代学校教育和现代认知等维度,重新阐释了中国少女成长的不同面相。作者以现代女性视角回望女性情谊,以忏悔与救赎的姿态内省女性的嫉妒心和功利心。小说中的拉姆金遭遇了嫉妒、背叛和暴力,一方面她是一个勇敢的、内心有光的女孩;一方面她又生活在坚韧而强大的地母般的庇护下,由此拉姆金凭借着一系列的保护机制,从伤害她的环境中迅速撤离:“我”的母亲、老师们和警察们对于少女遭遇暴力的事实守口如瓶,拉姆金的舅舅从古城消失,罪犯敲钟人被判重罪,流言并未散布,少女们的生活依然宁静安然,车祸受伤的女孩拉姆金依然获得了全新的生活……这些都是面对少女受到伤害之后的保护性反应,拉姆金后来发展得很好,“我”乃至班上嫉妒她的女生们也都过得安稳,甚至颇有成就。小说从这个维度上阐释了超越于人性幽暗地带的现代认知对于成长的重要意义。

花楼的隐喻与无声的忏悔

小说的独特之处在于“我”对女性自身成长过程的反思:难以治愈的、破碎的女性情谊,女性善妒造成的人性之恶,“我”因为权衡社交得失而让拉姆金置身险境的过失,以及内心掩盖这种过失的巨大心理重负……小说文本细腻、诚恳且体贴地表达了女性内心幽暗地带的冷酷与残忍,也呈现了女性面对伤害的坚韧与勇敢。小说表现了面对美的品性(拉姆金的善良、真诚)和美的身体(拉姆金的美丽、健硕与性感),人往往呈现出最不堪的一面——女性的嫉妒与憎恨,男性的觊觎与残暴。在面对美的事物和人时,恰恰暴露了人性中最暗黑的一面。好在,小说的叙事是回溯性的,“我”恰恰是意识到人性中的缺陷,才会无数次回忆拉姆金和她的花楼:成人礼时崭新的花楼、日渐破败的花楼、重新装饰的花楼……在叠加的少女时代的无数镜像中,象征着拉姆金的花楼是新旧难辨的,又是欲说还休的。少女时代的女性情谊滋养了“我”,而“我”又无情地背叛了唯一的真诚友谊。但是小说中的忏悔和救赎是潜意识的,仅仅在世俗烟火的层面行走,遮遮掩掩,犹抱琵琶半遮面。或许,这也是“我”始终无法重新走进花楼,真正面对拉姆金的原因。

总而言之,小说从“我”的视角出发,勇敢地面对叙述者当年幽暗隐秘的内心,吐露出“我”对于友谊的背叛,对于拉姆金美丽动人的嫉妒,对于加入更有影响力社交圈子的势利,以至于对于拉姆金暗夜遇袭事件始作俑者的身份的揭示。正是这一叙述者视角的加持,使小说显示出独特的对于女性自身的深度内省和反思,对于女性心智成长与成熟的考量。与此同时,文本又呈现出了东方地域文化和现代认知对于成长的呵护与加持。一如希腊德尔菲神庙上的箴言之一:认识你自己。对于女性主体性来说,认识自己不仅仅以男性世界作为参照,更需要潜入女性自身的幽暗地带,真正的成长都是从内心开始的。正视自己内心的阴暗与不堪,懂得美、欣赏美、成为美,做真正勇敢的、内心有光的人。

(编辑:moyuzh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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