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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以女性的诗意与温润共情“她们”

发布时间:2024-12-22 来源于: 作者: 点击数:

张映姝的诗集《她·们》由100首诗作所构成,它由女性诗人所书写,书写的对象全是女性,其中贯穿着与书写对象心音共振的女性情感,是名副其实的女性诗歌。

张映姝此前曾以花卉植物题材的系列诗歌而知名,与面对静态植物世界的主观性抒发不同,由《她·们》所展开的是一个动态的人的世界,一种必须进入客体世界内部进行准确描述的客观书写。作者采用一种“老派”的作业方式——采访,尝试建立一套有关“共情诗学”的新的诗歌文本系统。

那么,这100首诗歌中的女性都是什么样的人物呢?从个人身份来说,有酿酒的女人、拾棉花的女人、卖衣服的女人、画画的女人、农民诗人、盲女推拿师、裁缝、纪念馆讲解员、非遗传承人、驻村工作队队长、退休乡村女干部、企业家、患有失眠症的雕塑家等各类女性;从民族属性来说,包括汉族、维吾尔族、回族、满族、塔塔尔族、蒙古族、哈萨克族、乌孜别克族、俄罗斯族等民族。由此构成了一个立体的人物网络系统,覆盖了本时代社会角色的方方面面。其中给人印象特别深刻的是处于各种生活困局的人们,她们,多为寡居或身有残疾的女性,尽管她们的困境各不相同,但都呈现出超乎常态、顽强生存的女性之光。比如阿依夏的妈妈,是一位带着三个孩子的单亲妈妈,而她接受采访的主要原因,是因为14岁的阿依夏虽然学习勤奋,但成绩却不够理想,希望得到作者的指点,将来能考上内地的大学。尽管她本人此时正因发烧而身体发抖,但却觉得当务之急是给孩子配一副眼镜(《阿依夏的妈妈》)。与此相近的是另外一位名叫哈斯叶提的妈妈,她为孩子的孤独症哭过、绝望过,甚至放弃了原先的工作,仍然无法改变现实,唯有化苦涩为豁达地面对一切(《一位孤独症孩子的妈妈》)。“养稻田蟹的女人”是一个强者的故事,20多年前,她是村里种植水稻最多的女人,此后由于丈夫离世致使种植面积锐减,并留下了一堆债务,为此,她又承包了几百亩荒地,不料奔忙中又出了意外,她在灾难中愈挫愈勇,在七月的溽热里,她一面坐着轮椅吩咐稻田里拔草的人,一面告诉作者,要不是这条腿摔断了,“真没工夫接受你的采访”。

这些女性处在与作者生活经验遥远的另一世界,作者何以能走进她们的内心并体察入微呢?答案是共情能力。这种共情,并不只在于彼此都是女性,它与一个人的年龄、人生经验和人性洞察力,尤其是推己及人的同理心和心灵素养有关。作者既作为女人,又作为母亲和女儿,将自己人生之路上的风雨沧桑,将自己之于亲情世界的感受,在其他女性世界里得到共鸣。在许多诗作中的许多女性身上,她都会一再地想到自己的母亲;更在一些女性身上,看到了某一部分的自己。如《养稻田蟹的女人》结尾部分:“夕阳拉长了万物的影子。我的影子/与她的,慢慢重叠、融合/仿佛我们是一个人——/她的体内,有一个我/或者,我的体内,有一个她。”

此外,作者还塑造了很多具有民族特质的多彩人物形象,比如作者在巴扎偶遇的一位维吾尔族老妪、俄罗斯列巴房的莉莉娅,她们达观的人生态度,让诗作有了一种轻松而明媚的喜剧色彩。新疆诸多少数民族大都具有自己独特的思维方式和语言天赋,这种处世态度不但代表了他们心灵世界的丰富与鲜活,也进一步强化了他们面对平庸或沉重生活的自信与达观。

2023年初,作者作为驻村工作队成员,在南疆麦盖提县从事为时一年的驻村工作,这种基层生活的下沉,及其对于民族地区风土人情和原生态现实的亲历,无疑深化了她从贴身经验出发的感受。作者此前写的人物,基本上由汉族女性构成,并且还夹杂了本土之外的、来自小说作品和新闻报道中的女性;而在此之后的作品,大都来自实地采访,并且绝大部分都是新疆各个少数民族的女性。而这一部分的诗作,不但在数量上占了一大半,且人物形象更加丰富多彩,性格更为鲜活逼真,心理形态的描述也更为精确微妙。

正是基于对现实生活的下沉,《她·们》在时代特征、地域特征、民族特征三个支点上,呈现出更为全面、更具深度的诗歌人文景观。

(作者系威海职业技术学院教授)

(编辑:moyuzh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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