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 网文资讯

李曼灵:回望远村,最圣洁的祈盼

发布时间:2024-12-22 来源于: 作者: 点击数:

在工业化时代下,机械化、陌生化城镇文明疯狂席卷,这也致使我们内心对远方村落、旧时乡土的回归祈盼愈发强烈。自留地的瓦屋就好似遗留在这快节奏社会下的一片净土、精神原乡、生命的最终“归宿”。它被人性中的真与善滋养着,托举着濒临崩溃的“我”,完成脆弱生命对世间希望的重构。自留地这一符号化的意象在“我”心里也由最开始的“孤岛”“渺茫小舟”转化为无可取代的柔软港湾。

三公,一个孤寡无根的独居老人,他是哀伤的,是茫然的,是不群的,但又是倔强的,自然而然的,饱含一种精神的自由与淳朴。我是被抛弃的“孤儿”,家人的不顾,同乡人的无视,碎嘴婆子的“怜悯”都反映出社会人际关系的疏离和隔阂,是人性中缺乏温情的一面。三公这个捡拾起一份善用力兜住我的“寡人”就代表着人性中至真至善的美。当两者的灵魂相碰之时,人情的温暖就彰显出了巨大的生命张力。

如果说,内围情感缺失,缺乏道德与同理心的南屏是城,那么南屏外围的自留地就是真正的“边城”,沈从文笔下的精神原乡。当一个似浮尘沉寂的灵魂为另一个被现实摧残、折磨的个体带去抚慰之时,读者仿佛窥见了作者有意塑造的旧梦世界——一个纯朴无邪的“桃花源”。而“我”,徘徊在边城和城两者之间的流浪者,作者借“我”的生命体验构建一种“拥有—失去—寻求”的模式,在两个元素轮转之间,对边城发出强烈的吁求召唤。

《自留地的瓦屋》,“我”从旁观者的视角观看三公,到以参与者的身份介入其中,体悟三公静水细流的爱,最后又被强行抽离,作者在“寻找—体验—守望”的故事走向中,注重描绘人与人之间的温暖互动。由于被抛弃而产生的对原来家庭的排斥,“我”多次拒绝靠近南屏,于此,三公也是包容不勉强的态度,留下的是一句“公不会扔下你”的暖心安慰。生动的日常生活描绘和细腻的情感刻画,展现了这个“边城”中守望相助的民情氛围。在陶丽群笔底,“我”所言的内心世界保留的永恒柔软处是对乡土美好人性的坚守,是对道德冷漠之风的宣战。在选择与何人过年、归属何地时,“我”在突然出现的爷爷和三公之间挣扎,就似在城与乡之同的徘徊,这实际上是对自己身份认同的探索。“我”也最终在自行车行驶途中意识到,那份受乡土美好人性滋养的根始终无法割舍,于是毅然决然奔向了三公,这份回归让读者在共鸣中感受到内心来自远方美好人性的强烈呼唤!

即使在小说的最后,看似选择了人性中最纯的善并回归家庭的母亲,也是始终无法摆脱“城”里颓靡之风的影响——将“我”念念不忘的情视作碰上的某种“不干净的东西”,用最奇的“除蛊”漠视三公人性中闪耀出的光辉,企图熄灭乡土真情刚刚燃起的火焰。“我”在出逃中抗议,在对立文化中不断挣扎,哭着又往自留地跑,这也是稚嫩生命深刻的意识觉醒!两次出逃,次次呐喊,一次比一次坚定,宣告着乡土人情终将抵御颓靡冷漠之风!

陶丽群借助两个漂泊灵魂相助的故事,以人情人性美抵御漠视他人困境的颓靡腐朽之气。不论是追寻工业化浪潮下,无处安放的心灵应有的安宁,还是礼赞三公质朴情感挽回的人性姿态,读者都可读出陶丽群蕴藏在文字之下的对“社会向何处去”和“群体文明向何处发展”的隐隐担忧。让我们内心留一处柔软,以深情回望远村的自留地,祈盼在路的尽头重见那个消失的三公。

(编辑:moyuzhai)
推荐资讯
最新内容
精品推荐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