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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抗·发现·重构

发布时间:2024-08-31 来源于: 作者: 点击数:

《如我》是陕西籍作家黄朴创作的长篇小说。在承继小说集《丫丫的城》《新生》以“向下美学”寻找人性之光曲折路径的基础上,小说《如我》亦在不断抵抗、发现与重构中,探索一种抵达更美生活的可能路径。

更直接地说,黄朴有意打破此前对城乡语境中世道人心的散点透视惯性,以更连贯、更开阔的“长镜头”视角,表达更宏大、更本真的生活哲思,即如何抵达更美的生活。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如我》为读者提供了一种超然物外的精神能量。

黄朴敢于直面真实的生活。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的小说向来有一种“触底反弹”式的追光路径,即以抵抗的姿态,应对复杂、斑驳的生活,又绝不放弃寻找生命底色的信念。

《如我》有一种近乎天赋的抵抗的冲动,这种冲动一方面来自作家自身的抵抗意识,一方面来自小说人物内生的抵抗自觉。

通常来说,目录、序言对小说家至关重要。对长篇小说而言,目录尤为重要。它体现了整个小说的行文逻辑、叙述框架。序言作为小说重要的副文本,是作者表达言外之意的绝佳园地,也是读者获得作家意图的重要材料。

可偏偏黄朴放弃了作家的“特权”,向读者呈现了一部无目录、无序言的长篇小说。他执意要抵抗作家的身份,淡化作家、读者的边界。

这是一次大胆的尝试。黄朴不再满足以作家的身份观照世道人心,而是直抵生活生动、真实的底色,既斑驳、晦暗,又鲜活的底色。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这种抵抗的意识才更加动人和深刻。

翻开《如我》,细细品读,扑面而来的是一阵梅花清冷与倔强的芬芳。书中的思然、海山、吉祥等人物,不断试图逃离生命的既定轨迹,试图抵达那个几乎望不到头的远方,以抵抗的姿态回应生活的发难。

作为后浪·陕西省第二期“百优”作家丛书之一,《如我》具备“时代向前,后浪奔涌”的自觉。这种“后浪”的自觉实质指向的就是发现的自觉,即以抵抗的姿态,发现“她”,发现“我”,从而发现一种抵达更美生活的可能。

《如我》充分展现了作家的女性意识。黄朴写思然,写张翠香,写李美丽,归根结底不仅仅是要歌颂女性的美好,强调男女的平等,他要做的是将女性与男性还原至“人”的维度,并以此为据,发现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的“我”。

所谓发现“我”,指向的就是对“人”主体性的承认,即“我”不再是谁的附庸。也正因为此,面对心灵剧痛,思然选择跳出“受害者”的身份,以开阔的视野追逐更美的生活,考大学、当编辑。此外,发现“我”,亦给了罪恶“缓期执行”的机会:海山虽然考上了公务员,但最终还是随着炸裂的巨石飞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象征着更美生活的“一列高速列车正沿着亮闪闪的轨道向柳庄驶来”。

相较于黄朴前两部小说集《丫丫的城》《新生》,《如我》显然是一部黄朴打破自我写作惯性的超越之作。无论是抵抗的冲动,还是发现的自觉,归根结底都是源于一种重构的勇气。

黄朴要做的正是以《如我》为语境,勘探一种自我重构的可能、一种重构生活的可能,从而呈现一种抵达更美生活的《如我》可能。

《如我》的“野生的生命力”至少是源于其向读者呈现了一种自我重构的可能。当遭遇高考失利、父亲患病等生活变故时,思然并未陷入“弱者”的自怨自艾中。相反,她坚决地进行了自我的重构。她不再深陷于“我不断承受推动巨石的苦难,其意义何在”的“西西弗斯式”的追问中无法自拔,开始以一个新的“我”反问“我为什么要推动巨石”,反问“我为什么一定要继续承受苦难”。换言之,思然以一种“由追问至反问”的路径完成了一场自我重构。她不断在生活的磨难中,打碎自我,进而拼贴自我,最后生长出新的自我。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思然的苦难才不仅仅只是苦难,而是她重获新生的养料。这也正是黄朴小说创作的高明之处,他的小说向来有“向下地新生”的特质。

《如我》亦向读者呈现了一种重构生活的可能。书中的人物不再执着于对抗生活,不再沉溺于幻想世界的无瑕。换句话说,《如我》正是要通过呈现人性的贪婪、懦弱,乃至坚韧、崇高的众多侧面,呈现生活的锈迹斑斑、光彩夺目、五味杂陈的众多侧面,澄清世界的复杂、含混与醇厚,试图跳出既有的思维惯性与观照视野,以无限开阔的姿态面对生活,并在善与恶、白与黑的两极刻度中探寻一种更美的生活可能。而所谓的“更美”实则指向的是在认清人性本质后,仍愿意相信并追寻人性之光;在认清生活本质后,仍愿意前行并不断追逐生活之光。

如黄朴所言:“优秀的作家始终是先觉者、先行者、发现者。”黄朴试图以更连贯、更开阔的“长镜头”观照驳杂的世界面貌。

《如我》试图呈现一种抵达更美生活的可能路径,即一种以抵抗的、发现的、重构的姿态,在善与恶、黑与白的范畴中,不断追逐人性之光、生活之光。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如我》与遭遇生活挑战的读者能产生强烈的心灵共振。

(编辑:moyuzh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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