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莹《长安》:重量级的贡献
现代社会每个人都是“工业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离不开工业品。“工业性”剧烈地影响了人性,所有的人生,都是“工业人生”。
然而,当代文学的创作,却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工业。工业题材一直处于一种“好汉子不愿意干、赖汉子干不了”的尴尬境地,聪明的作家绝不涉猎。而军事工业,更是当代文学创作中的紧缺资源。
所以,阿莹的《长安》,不仅是拓展了中国长篇小说创作的领域,而且是重量级的贡献。
至今在一般人的心目中,中国工业值得骄傲的还是体现在军事工业上。由于它的特殊性,极少有作家涉及,这就使这一题材愈加神秘。作者很好地驾驭了这个题材,具有开创性地破译了军工题材的神秘性。这就决定了这部书的分量很重,值得给予足够的重视。
我说《长安》是部分量厚重的小说,并不全是因为其题材重大,更重要的是作者举重若轻,既写出了军工领域那种挟雷抉电的气势,又提供了一个气质深厚、引人入胜的好故事。经典作家说,作家的主要价值就是提供故事。托尔斯泰甚至说,活着就是为了讲故事。《长安》的故事结构、人物的设计,因时依势,收放自如,都很有意思,有些细节具备了经典元素。
《长安》里,人物鲜明,语境酣畅,将复杂的难以说清的军工劳动和生活,处理得从容明快,兴会淋漓,能给读者带来一种阅读的享受。我读的是原稿,已经过去三年了,一些人物、一些细节仍然在我脑子里。这三年里我还读了很多书,有不少书没有整本的读完,甚至有的书读了开头就扔掉了,有的读一半读不下去就扔掉了,而《长安》的故事、里面的一些人物、细节,三年来没有忘记,害怕记得很清楚。说明这部长篇的文学品质坚实。
不只好读,还耐读。
比如男主角与拉郎配的女子的纠葛,那女子冷不防能一掌把他打昏,以后若能让她一直保持这种武人的性格,或许还会生出更多有趣的故事。还有,出身不好的技术员和他苦恋着的恋人一起扔炮弹、私自跳上火车送炮弹……等等,小说中人物的风骨襟怀,人格气度,也反映了作者谋篇布局的功力。
像《长安》这样的小说,是很值得讨论和研究的,相信文学界也能够给以这部作品与它的价值相称的重视和评价。这对长篇小说的创作,特别是工业题材的创作,都是一件幸事。也是对当今文学读者的一种鼓励,现在文学作品好像出不了文学的圈子。像这样一部长篇就应该让更多的人读到它,若能阻止格拉斯所说的“文学正从公众生活中撤退”,功莫大焉。
我为《长安》这部小说的出版感到高兴,也祝贺阿莹先生创作出了这样一部阅识丰约,气象雄厚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