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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写脑瘫女孩的人生之歌

发布时间:2021-08-10 来源于: 作者: 新华日报 | 刘诚龙 2020年 点击数:
2019年秋,我在中国作协举办的北戴河活动中,见到了江苏诗人王忆。出生于1989年的王忆,刚好三十而立,而她只能坐在轮椅上。我没想到与王忆一别不到一年,她的长篇小说《冬日焰火》就被隆重推出。

这是一本自传体小说,王忆化作了小说中的小冬,而她爸爸当上了小说另一主人公艾志刚。怀着小冬时,妈妈李萍入院临产,医护人员耽误了接产,因在母腹里严重缺氧,小冬出生便成了悲剧——她患上了脑瘫。

小冬来到世间,曾让艾家幸福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来渐渐父母感觉不对劲,最终在省城确诊,从此,爸妈带着小冬在县城、省城乃至京城的各个医院里求医,追寻着生命之花的正常绽放。为了治小冬的病——甚至不求治好,只求让小冬坐起来,艾家变卖了家中一切值钱的东西。

与其说这是求医之路,不如说这是一曲生命壮歌。不止小冬,这篇小说写的其实是脑瘫群体的生命状态以及其家庭的心路历程。小冬去北京求医,其中有一个细节是,与小冬同病房的一个汉子,满脸络腮胡,听到孩子大哭,他突然暴怒,朝着孩子屁股猛打。孩子母亲嘤嘤啜泣:这是孩子啊,是患病孩子啊。络腮胡猛地停了手,他也哭了。小说中有很多这样的细节,让读者情不自禁地泪奔。王忆的叙述笔调却十分平静,因其平静,便有了一种摄人心魂的力量。

《冬日焰火》也是一部家庭小说。小说写了众多家庭人物,其中两个人物刻画得尤其着力,一是艾志刚的嫂嫂朱蓉,这是一个世俗而狠毒的女人,从一开始她就对小冬的生命满怀不屑,看到小冬哭,她假装慈悲,抱着小冬独自到房间里去,然后对小冬拳打脚踢。另一个人物就是艾志刚,他的“生命之爱”相当有定力。他很少发脾气,只要有一线生机治好女儿,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有一回,给女儿治病的钱被偷了,屋漏偏逢连夜雨,遇到这般惨境,一般人会怎么样呼天抢地呢?艾志刚在妻女面前,却是没事一样。这个细节,刻画出了一个父亲对生命的珍爱与其性格的坚毅。

小说中的小冬更是一个值得怜爱的孩子,她身体残疾而精神健康,懂事,聪慧,坚韧,乐观。很多细节让读者对她自然而然生发喜爱之情,比如大人叫她谢谢大伯母朱蓉,她胆怯又听话地谢了,只是,她头是对着自己母亲李萍的。她在京城做手术,也害怕,但父母轻抚着,鼓励她,最终她勇敢地走上了手术台。小冬先求医,后来求学,后来追求自己“有用的人生”,终于从手术台走到人生舞台,唱出一首嘹亮的人生之歌。

从小冬到王忆,从艾志刚到王忆的爸爸王凤刚,从小说到现实,一个生命珍爱保护着另一个生命,另一个生命焕发惊人的勃勃生机,恰如王忆在新诗《轮椅上的奔跑》写的:“我相信/能去远方的,不一定是天堂/能够抵达的,才叫未来和梦想。”

(编辑:moyuzh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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