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仗剑而立者的造像和歌唱
三十多年的军旅生涯中,海田是一个永不停歇的耕者与歌者,表明她有一颗渴望歌唱的心,有一腔激越澎湃的情。这位使命与责任在身的诗人,诗情与激情在胸的军人,将自已的关注方向与创作方位,始终放在家国与军旅、历史与现实、人生与情感的思考与表达上,并且努力向生活与诗歌的纵深地带挺进,因此其诗歌创作越来越具有内容上的广度和深度,诗意上的独到。收在《剑指苍穹》中的作品是其近年来写就的新作,从中可以看出海田歌咏的对象和主体,依旧是军营、边关、大漠、阵地、战友,特别是火箭军官兵的生活,这是她始终如一凝视与思索的主要对象,也是她心之所寓、情之所寄的重要客体。我们可以想象,她是怎样利用一切可能的条件和机会,或是悉心关切现实,思考发生这一切的意义和过程,从诗人的角度进行诗化的解读和抒发;或是热心地到基层部队去,到战士们中间去,到直指苍穹的导弹丛林去,去谛听生活的声响,咀嚼军旅的味道,寻找灵感的火花;或于日月朗照、风雨临窗的斗室,将思致投向遥远的有官兵出没、箭体隐显的青山绿水之间,让思绪与诗心长上想象的翅膀飞翔。其间必定有苦思冥想、灵感突至的喜悦,也有诗思阻滞、脑汁绞尽的苦闷。但无论如何她一定是一刻也不会止住她酝酿诗情的脚步,在诗的创造中倾注极大的热情与精力,以挂满果实的诗歌之树来标志其探寻的执着、酣畅与丰硕。她不是那种只注重自我的浅吟低唱,而是纵情于为家国放歌,为军旅发声,为战友代言,内心的倾吐如一条奔涌的河流,让世人听到的是来自火箭军阵列的心跳与呐喊、静默与呼啸,她也在此找到了自身存在的生命形式与诗歌创作的文学价值。
在海田的诗作中,女性视角常常使其心意与情意得到了尽情的发挥。她以清新独具的意象,真诚灼热的情怀,细腻明朗的诗句,直抒胸臆或委婉曲致地表达了她内心的情感和价值指向,将歌咏的对象和载体覆盖上了一层温暖明丽的色调,赋予其细语般倾诉的情感化特征。这种令人鲜明感觉到的诗人的大爱与多情,来自于诗人以家国和军旅为己任,所构筑的作品的或长或短的章节,所回响的诗的或强或弱的动人韵律。如:
静默边关 挑灯看剑/你何尝不知花的忧伤/怎奈天下事 蓄满腔/家国冷暖找肩上(《一朵花的心思》);我以饺子的名义/向你问候/虽然南方人没这爱好/但入乡随俗的节气/已变成我对你的思念(《立冬》);首都今年的初雪/弥漫了周末的天空/都说第一个告诉你下雪的人/是那个最爱你的人/我的雪 应该下到哪里/满目山河 风雪边关/许一季深情 共你我白头(《初雪》);忽然发现/爱上一棵树/便爱上了你的森林/爱一身军绿/便情陷你的营帐/你行走的路线/便是我寻觅的心迹/你的停留就是我的驿站/你的一点绿/给我一个春/你的一片雪/还我一个冬/你让我 以爱/取暖(《忽然》);男人征服了战争/赢得芳心/白兰和雪莲/妊娠了一个春天(《赢》);在属于我们的雪季里/既然无法征服你的雪山/那就将我的裙袂/铺展你足下/以我的体温 融化/你巡逻路上的冰雪(《秋夜》)。
在海田的许多诗作中蓄满的都是这种深切的爱意,只有把官兵时刻装在心里的诗人,才会有如此真挚动人的表达,才能写出这样清新动人的诗句。
海田的诗作反映出阳刚与硬朗的气质,她以磅礴的激情和瑰丽的诗篇,抒写了火箭军官兵对党、对祖国、对人民的无限热爱与赤胆忠心,赞美了他们日夜砺剑、保家卫国的坚定意志和高尚情怀。其中“剑”就是海田诗作中常常使用的突出意象:挑灯看剑、仗剑而立、怀抱长剑、长剑舞苍穹等等,这是对这支雄壮的钢铁部队外在形象和内在精神的高度概括,传递出的是火箭军官兵打赢未来战争的的决心和信心。诗集以“剑指苍穹”为名,所包含的铸剑、砺剑、挥剑的豪迈与等待,就是诗人为仗剑而立者的造像和歌唱。而这一切的意旨又都包含和反映在其诗作随处可见的点滴之中:
我本是一株小草/富饶我锦绣河山/你给我宽阔宏伟/让我长成铠甲勇士/在阳光下炙烤/冶炼一颗颗忠诚头颅/向战而生(《问候雪山》);迄今穿了三十八年的这身绿军装/如今已经变成了我的皮肤(《南疆记忆》);即使狂风呼啸/将我撕裂 我飞舞的/片片都是忠心(《遗落》);高海拔的阳光对我们/从不吝啬 慷慨解囊/缺氧的手机在阳光里/光合着我们的情感(《太阳能》);你知不知道/雪山下 多少人正对你/骨折式仰望(《图画》)。
无论是有着明确主题的抒情,还是关于来自火箭军部队的英雄叙事;也无论是对重大行动的扫描,还是日常场景的感怀,海田都尽量进行思想与诗意的开掘,努力提升诗作的思想含量与艺术品质,力求以内蕴的丰赡和韵味的独到,给读者以诗情的更强冲击。
(编辑:moyuz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