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歌唱吧, 为新时代可爱的中国
组成中华民族大家庭的56位56个民族的中国作家,把对中国的大爱、对中国共产党的深情、对家乡的讴歌、对各族人民的礼赞,以民歌、新诗、翻译民族诗的方式表达出来。不难想象,假使他们再度相聚,他们不仅将或抒情或激昂地吟诵这56首诗歌,他们还会歌起来,舞起来。在新中国成立70周年之际,当56位作家又一次相会在文学中,他们曾经载歌载舞,把想用各民族语言表达的祝福汇成一句话:“爱我中华!”
就在2021年,全体中国人民正一同追昔抚今,内心充满了豪情胜慨,此刻,文学不曾放弃她应尽的使命。回顾历史,锡伯族诗人王凯向祖父——无畏的革命者,锡伯族的巴图鲁致敬。朝鲜族女诗人姜艳红以清风般的口吻告诉我们,直到今天,“山山金达莱,村村烈士碑”的故事,依然在长白山下各族人民的口中传颂。东乡族的马晓莉为萨尔塔之子们慷慨放歌,歌他们穿过河流与荒野的勇敢,歌他们走向太阳、走向党的信念。勇敢的景颇龙准人啊,在茂密的雨林中穿行,向着山峰飘扬的红旗前进。仡佬族聚居的困牛山,正是百名红军在群山之巅点亮了灯,盏盏象征未有之新的希望的灯。
壮哉中华,何处不埋忠骨?在东北,在云贵,在川西,在闽西,华夏大地上到处都流传着英雄的人民与人民的英雄的故事。“从岷山汶水出发,从羌山藏寨出发”,“以一个赤子加诗人的身份,怀揣一双草鞋出发”,诗人们追随,行走,寻觅,以诗向百年历史礼敬。
读这些诗的时候,你将会发现,壮烈恢弘的中国革命史既是煌煌正史,亦由一部村志的具体篇章、一封家书的细小段落共同连缀而成,它们流连于56个民族的人民的心间、口里、歌中,百年之下,56个民族的诗人皆有诗可诵,有故事可讲,故事的主人公是自己的血亲,是族人,亦是革命大家庭里素昧平生却生死与共的先烈、同胞。
56位作家笔下的各民族人民如此地可爱而可亲。之所以写得出这些可爱的中国人民,在我看来,既源自作家们对吾土吾民亲昵无比的爱,与此同时,中华民族丰富多样的方言与民族语,远离城市亲近自然的风物环境,又让他们把汉语文学的表达疆域大大地扩张了。土家人写土家事,少一笔下的土家族的女儿在吊脚楼上唱一声土家山歌,响彻云霄的脆嗓子把那山、那云都惊醒了,扣着手臂响应那歌声。韩原林描绘的葡萄架下的撒拉女人阿丽玛令人着迷,她似时光一般安稳而智慧,她是撒拉族习俗、传统与美德的化身。生活在林芝的仁增卓玛是一位珞巴族姑娘,这位美丽的小学老师以稚嫩的笔和充满爱意的观察去写她的学生,孩子们脸上的红,似“三四月,林芝的桃花”,多么可爱!
我曾大胆地猜测,如果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地图上将56位作家的出生地或居住地标出记号,56个标记也许将勾勒出雄鸡的大致轮廓,也就意味着,站在他们的家乡瞭望中国,他们将获得一个个最远的景深,中国之大,他们理应有过更深切的体会。于是,地理空间,成为诗人们驰骋想象的诗意王国。在他们的心中,村落的名字,河流的名字,高山的名字,是理解、想象、怀抱世界的依凭。玉麦、迪瓦当、塔尔、得埃乌,是门巴族、独龙族、塔吉克族、布朗族对土地或大山的特殊称呼。“这条河很小,从沙冒沟流出来/就像干旱地区的一桶水/抚养着几个村庄的人/水从地下流出来/从大海里流出来/我们的村子叫它沙子河/再流出几个村子,叫洮河,黄河/最后叫大海”——这首诗的作者是藏族的沙冒智化,诗人的眼睛见水不是水,他的心无限庞博。一花一世界,一条细小的河流,将汇入中华民族的母亲河,最终将流向远方的世界。水族诗人潘利文描写了一只欢快的春天的鸟儿,为了衬托全诗之眼,他以一切平常而隽永的美好意象为他的鸟儿增色,而诗人则渴望像鸟儿一样自由地飞,飞向祖国的广袤的大地。
在各民族诗人的笔下,鳞次栉比地出现了有些陌生的地名。迁徙,不仅是游牧民族的传统习俗,人类文明的演进、历史的变迁、社会的发展,与各民族的迁移、交流、融合密不可分。俄罗斯族作家于然的诗里有一句说得好,“家乡渐渐成为故乡”,无论从何处迁徙而来,中华大地上的人民通过劳动、生活及大历史的洗礼而形成了中华民族共同体,于然朴素的诗句,正是许多迁徙民族共同的经验、记忆与情感。土族诗人那朝庆噙着高原上的清泪吟唱道:“沧桑是过去,苦难是磨砺,希望在田野,幸福在眼前。”
故乡与乡愁,是诗人笔下永恒的主题。56个民族诗人的诗里,古老的土地上处处是令人惊喜的新鲜的景致。时间在诗歌中分出朝与夕。白天是红日照耀之下的家园,塔尔,这个塔吉克语里狭小的意思,它是塔吉克族人“美丽而古老”的家乡,那里开满麦尔戊伊花,白雪绿水,绵延不绝地孕育着生命。举世闻名的哈尼族的梯田里,如今“长满了青黄色的经济作物”。鄂伦春人在黑龙江畔迎接新生。迎着朝霞,赫哲族的依尔嘎抡起第一网,随后翩翩起舞,唱响《乌苏里船歌》。黑夜是静谧的可寄托情思的幕布,有人在鼓楼下唱侗族大歌;在独龙族的迪政当上,原野安详;有人——也许是诗人,在以星光装饰夜色和彷徨无措的乡愁;孤独的人纵使怕月来伴,也会在南疆的哨岗上坚守。
56首诗来自56颗独特、丰富的作家的心灵,56首诗的语体各具一格,有的质朴纯粹,有的奥义深远,有的沉郁慷慨,有的抒情婉转,他们携带着雪山、草场、高原、密林、平原、城市、乡村的自然之音,他们说着东北、西南、西北、两湖地区的方言,把多姿的民族语词编织进汉语文学之中。然而,56首诗又是一个超级文本,它们互相呼应,互相唱和,互相印证,互相补充。56位作家是一个特殊的创作集体,他们相聚在诗里,一起歌唱新时代可爱的中国,我们共同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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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moyuz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