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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阳:挺进深蓝的诗意书写

发布时间:2021-08-10 来源于: 作者: 《长江文艺》 | 李向阳 202 点击数:
人民军队自初创之日起,就被赋予特殊的政治属性。从某种意义上说,军人的形象承载着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是国家软实力的重要象征。基于这样的认知,当代军旅作家自觉肩负起为军人塑形的神圣使命,然而横亘在他们面前的现实课题是:“和平年代,庸常且碎片化的生活如何把握?军人心灵世界和精神图景如何建构?军人的意义价值怎样认识和表达?”提出这一命题的军旅文学评论家傅逸尘认为,“本质上还是要写人的心灵和精神”。窃以为,军旅作家陆颖墨的系列精短小说,很好地印证了傅逸尘的这一论断。

《海韵》由四个篇章组成,每个篇章就像是弦乐四重奏的四个声部,不分主次,具有相当的独立性。这种组合虽然不能构成交响乐般的宏大气势,但作家以内敛而又不乏感性的态度、简洁而又充满张力的语言、细腻而又灵动非常的笔法,穿越看似平淡无奇的军营日常,探访军人精神世界的胜境,着力开采战士独特的价值之光、人性之光、精神之光,塑造了一组鲜活立体的水兵将士群像,构建了纯粹高尚的军人精神图景,奏响了一曲动人心弦的海韵四重奏。

《礁盘》故事的亮点是:在植物无法生长的海岛上,战士从各自家乡带来泥土造了一片地,并在这地上把青菜种植成一幅绿油油的中国版图。小说诗意地表达了守岛官兵以岛为家、胸怀祖国的家国情怀,奏响了海韵四重奏的爱国主义主旋律。《通道》开门见山指出“一艘潜艇水下试航时触礁”,把故事场景置于生死场上,公开检视人性的光辉或阴暗,借此光大军人崇尚荣誉、向死而生的英雄主义,恰似主旋律的和声。《锚地》描述了军人坚守岗位、妻子默默奉献的故事,表达“一家不圆万家圆,万家圆时心方安”的意义,独辟蹊径的结尾旨意深远,读罢令人由衷感佩。《升腾》则用拟人手法赋予导弹以生命,通过操作手田水与导弹的对话,开启军人精神世界之窗。军人深谙“能战方能止战,准备打才可能不必打”的战争辩证法,为了践行“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必胜”的庄严承诺,他们时刻准备着,就像田水和他操控的导弹一样,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了有一天能飞出去,即便是被炸得粉碎,只要能发出光和热,哪怕只是一瞬,那也是辉煌的。

如果说《海韵》是以简约的手法奏响的一曲弦乐四重奏,那么《舰桥》则是一支礼赞新时代“四有”革命军人的热血壮歌。与《海韵》运用线性叙事层层推进故事情节的写法不同,《舰桥》采取时空交错式结构,通过数次“闪回”把往事与现实交错并置,在较短的篇幅里建构了主人公筑梦、追梦、碎梦、移梦这一跌宕起伏的情节链条,拓展了小说的叙事空间,表现了较为广阔的生活内容和深刻的人物内心世界。

舰桥,《军语》解释为:军舰的大脑,是操控舰艇和指挥作战的地方。主人公贺毅追逐“指挥军舰远航”的梦想考入军校,坚定地把舰桥作为自己的理想标的。然而,毕业之际,命运和他开了一个玩笑,因为一封请愿信,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的他被分到了观通站。然而梦醒之后,贺毅自觉把个人梦融入到强军梦的实践中,视并不理想的岗位为战位,竭力实现自我价值。面对老同学江伟“这地方这么艰苦,这么偏僻,你怎么让他们扎根安心的”的疑问,他说,“你别看我们这个岛小,可它是你们军舰的眼睛。我现在把它看作南海上一艘永不沉没的战船”。他还说,“我们保卫祖国,保卫人民,其实做的就是在保卫自己的亲戚朋友。”贺毅还执拗地在物理空间构筑个人梦境,把观通站的宿舍布置得和军舰上的舰桥完全一样。当身为副舰长的江伟看到贺毅的“舰桥”,体察到现实与理想的巨大落差对他造成的心灵挫伤,在酸楚、震撼之余,竟无语凝噎。

故事尾声处,江伟艰难搜寻到为抢修航标灯而奄奄一息的贺毅,把他抱到舰长的座位上,此刻,贺毅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下达命令,话没说完便永远闭上了眼睛。江伟大吼着重复贺毅的命令:“我命令,像海燕一样破浪前进。”这是使命的传承,也是庄严的宣告:在挺进深蓝的壮美航程上,有人民海军前赴后继的身影!

相比那些展示人民海军挺进深蓝壮美航迹的宏大叙事作品,陆颖墨的小说聚焦普通水兵的心灵图景和精神风貌,可以说是一种别样的诗意表达。这样的航迹或许不够壮美,这样的表达或许不够宏阔,但塑造的水兵群像以其独有风骨,在军旅文苑占据一席之地。它引领读者走近当代水兵丰盈崇高的精神世界,领略人民海军从红色基因传承而来的鲜亮底色,抑或能激起人们对海洋文明与军事文化精神谱系交织地带的深情凝望和长久期待。

(编辑:moyuzh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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