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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中国一九五七》

发布时间:2021-01-18 来源于:百度 作者: 令壶开 点击数:

  读小说有点像吸香烟,不吸也没什么甚至更有利于健康,可一旦上瘾,要戒也难。我大学读的是中文,虽然这么多年学非所用,可总戒不了当时不小心染上的读小说瘾,闲暇时间多为小说“奴役”。近日,一位朋友建议我读一读《中国一九五七》,他说,“此书是20世纪下半叶的中国最佳小说,是中国版的《古拉格群岛》,如果你只想挑一部20世纪下半叶的小说来读,我推荐你读这一部。”我闻风而动,赶紧从大洋网网上书城邮购了一本《中国一九五七》(春风文艺出版社出版,作者为山东省青岛作家协会主席尤凤伟)。

  尤凤伟在后记中写道:以一九五七年反右运动为题材的《中国一九五七》,是历时在三年写成的……在写作之初我便十分清醒,对于这一有着深刻社会性的题材而言,作品的真实程度是至关重要的,因为这决定了未来作品的基本品质,我在这条真诚的道路上究竟能够走多远?我不敢说能走到底,但我想走得远一点,再远一点……

  著名文论家、目前供职于广州《南方都市报》的谢有顺先生说,这部小说“还有许多欲言又止的地方,要不本可以写得更好,更尖锐,但这已是此种话语在中国所能达到的临界点,再往下说,至少在公共话语领域已经没有可能。”(《一九五七年的生与死》)

  我在最短的时间里,一口气把小说读完了。虽然这是一本具有高度悲剧性质的作品,阅读经历基本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但我还是要非常感激推荐我读这本书的朋友。我想补充的一句是,《中国一九五七》是讫今为止,国内最有资格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一本小说。

  1943年出生的尤凤伟1957年时,年仅14岁,本人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经历过“一九五七”,却在小说中使用第一人称“我”的视角,对那个日渐远去的年代做了极其细致丰瞻的描写,赋予了抽象的政治历史场景血肉丰满的生命,使阅读者随着阅读过程仿佛亲身经历了一遍那个悲剧性的年代。当然,这是一部优秀文学作品应该做到的,可正是由于这一点,使它具有了众多反映那个年代的相对抽象的回忆录望尘莫及的优势。

  小说的魅力在于它的形象性,一个肤浅的阅读者在阅读之外用抽象的语言对它说三道四,实在是不自量力,在这里,我谨将本人印象最深的两个情节介绍给尚未读过这本好小说的“欲读者”,以唤起他们的阅读欲望。

  其一:小个子乐天派梁枫划为右派并入狱的两条罪状之一是写了篇探讨“社会主义国家会不会有悲剧?”的文章。在监狱里,他走到“我”跟前,“说老周我能向你提个问题吗?我说什么事。他说不是事是问题。我说什么问题呢?他说你先保证对我说实话。我觉得这个要求怪怪的,什么年头了,还向别人提这种问题,在社会上都办不到的,何况在无产阶级专政铁拳下的劳改农场呢。我不说话。他以为我默认了,就问了,说老周你说社会主义国家究竟有没有悲剧呢?我听了很容易便和他曾写的那篇文章联系起来,心想原来他是在搞“民意测验”,以求解仍存留心中的困惑啊。我说就这个问题吗?好回答:没有。社会主义国家没有悲剧,社会主义国家是人类最合理的社会,各尽所能,按劳取酬。人民有充分的民主和自由。这样的国家怎么会有悲剧呢?他两眼直瞪着我。我说这个问题你一定问过许多人吧?他点点头。我又说大家的回答和我没什么两样吧?他再点点头。我说这不得了。出于对他的善意,末了我说句,问题已经很清楚了,以后不要再向别人提这个问题了。他没吭声,眼里仍然弥漫着迷惑。”(敝人在大学期间,也曾与同窗热烈争论过这个问题)

  其二:“我”出狱后,去给被自己牵连入狱的情人冯俐探监,她因“顽固不化”,即将处决。“我”送了一支永生牌钢笔给冯俐。“冯俐挺高兴地看着钢笔,后眼光停留在笔杆上的一行刻字上。这行字是我来晋城的路上被一个做刻字的人缠磨上,说什么也要在上面留下‘革命的纪念’,拗不过就让他刻了。他刻的是‘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两句诗,讨走了我一块钱。冯俐看了一会儿却把钢笔归还给我,说她不要……”

(编辑:moyuzh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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