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中的枣红马》:一匹野马的寓言
挣扎在没有诗意的岁月里,人们自然渴望诗意地栖居,也渴望读到鲜活的诗章。大概是一年前朋友告诉我,学院来个了女诗人,让我好奇。不久朋友又约之小酌,我们得缘见面。女诗人虽移家江南,眉宇间仍不脱草原气息。
诗人在内蒙古草原生活了27年,在内蒙古大学执教10年,其笔名为远心。她的诗心到底有多远,比心更远还是比草原更远?我期待着她以坚实的文本诠释“诗与远方”。她的第三本诗集《我命中的枣红马》近日由作家出版社出版。她在内蒙古做活动的忙乱中快递给我一本,让我先睹为快。通读之后令人惊喜。
内蒙古草原是她命运的故乡也是她诗歌的原点,枣红马是她的青春图像也是她的精神图腾。诗人想拥有枣红马,亦想为枣红马所拥有,“遇到我的时候请不要忘记俘虏我/像远行途中顺手抓住一朵白云”。我不能拘束你,“像一匹野马入厩,厩中/那几乎没有可能”,“放开了手中的缰绳”,却攒足精气神,“站在你出发的地方”,“我一直在这里等你,我命中的枣红马”,这是灵魂的呼唤,也是宿命的渴望。这首弘扬马文化的咏叹调是远心激情之作。她吐露:“这首诗照亮了我近十年的创作。”其实这首诗也照亮了我对其诗整体的解读。
创作是形象思维,诗歌创作更时常天马行空,冲破理性的羁绊。远心在诗中创造性地让直感与通感对接、传统与现代交融、天宇与草原沟通、神性与魔性互动。她的自我认知也纷纭多元:“我是枣红马,我是蒙古马,我是地母,我是草原,我是命运,我是过客,我也是归人。”实于存在与虚无的悖论中作“跨度极大的精神飞翔与对话,像从海浪的深处一直攀登到顶,而后盘旋、沸腾、燃烧,最后陷入寂静”:自我叩问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
人与大自然从来都陷于存在与虚无的悖论中,离开大自然,人类无存身之地,人类理当“道法自然”,敬畏自然。但是人类的前进,也改变着大自然的律动。远心的《我命中的枣红马》,为马立照,为马礼赞,也为马悲鸣。
我以为,远心的这部诗集就像一则野马的寓言。远心钟情野马,为野马代言,甚至化身野马的诗人,是在野马的寓言中释放她灵魂深处原始的诗性。“走向荒野就是走向自我”,她向往放飞的灵魂,“除了流浪,还有什么姿态更适合一个诗人”。“带不走的还有草原上的女人/离开草原就枯萎”,残酷的生活之鞭将她赶出了草原,迁徙江南,唯有诗心还驻扎在草原。
诗无达诂,我的解读或有言不及意处,唯愿诗人诗心不改,诗路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