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福:评吴殿彬长篇纪实文学《红苹果》
《红苹果》的艺术探索与启示
王永福
烟台作家吴殿彬创作的长篇纪实文学《红苹果》,是山东省作家协会重大题材文学创作选题扶持项目作品,在《烟台日报》长篇连载的同时,近日已由人民日报出版社出版发行。这是烟台文学创作的新收获,也是烟台文学界为建党100周年献上的一份厚礼,可喜可贺!
烟台苹果莱阳梨,历史悠久,名声远播,是烟台农业生产的重要品牌,享誉中外。但通过语言文字为之立传,运用媒体广为传播,据笔者所知,恐怕是有史以来首次,引起广泛关注。
烟台苹果,是一个多世纪前,由美国传教士倪维思从西洋引进落户烟台,不断发展扩大,让烟台不断发展成为全国著名的苹果之乡,引领神州苹果生产的潮流,至今已扩展到纵横一百多万平方公里,拥有300万果农,成为发展历史最长、涉及地域最广、从业人员最大的宏大产业。表现这一重大历史题材,远远超过了一般纪实文学的范围,难度很大,让人运作起来,真有点“小老虎吃天,无从下口”之感。可谓历史久远,纵横交错,事件繁杂,人物众多,非一般作者所能胜任的。
但吴殿彬得天独厚,一方面他具有长期从事新闻采写的丰富经验,出版过《新闻采写精谭》,在报社工作期间,经常获得全国新闻奖;退休后,又出版过《举起这杯葡萄酒》《生命树下》等文学作品,因此接受烟台苹果报告文学题材,驾轻就熟,游刃有余,终于获得成功。
因此,当作者将《红苹果》长篇巨制登门送到案头,要我这个有名无实的文学评论家写点文字,就有点犹豫了。一方面,《红苹果》是纪实文学难得的收获,殿彬又是我的老同行、老部下,义不容辞,理应为之说点什么;另一方面,我这个所谓的文学评论家,徒有虚名,不学无术;尤其当我重病初愈,阅读与评介这样大部头作品,力不从心。
于是,笔者考虑了一个走捷径、取巧的办法,邀请作者一直回顾自己的写作过程和切身体验,一方面避免了凭相当然隔山放炮,空对空;另一方面我省却了阅读长篇文字所累,借鸡下蛋,借梯登楼。因此说这篇文章为我所作,不如说是我与作家共同探讨的结果。
纪实文学,在过去的文学理论中,又称报告文学,是一种新闻性与文学性相结合的体裁,兼有新闻与文学的双重特征,是特写与文艺通讯的总称。它运用文学语言和多种艺术表现手法。它要求迅速、及时地报道社会生活中的真人实事,必须准确,容不得虚构,要求主要人物和事物,必须符合事实;虽然可以想象,却不能违背事实真相。这就容易让作者处于两难境地,特别是面对象烟台苹果这样源远流长的历史性题材,采写起来难度相当大。但实践出真知,面对如上的难题,在长期的实践中,聪明的作者创造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手法,即“大事不虚,小事不拘”的新经验。
无疑,吴殿彬同志就是借鉴了以上的经验,破解了《红苹果》创作过程中的所遇到的难题,突破了时间久远,人多事杂的采访写作“瓶颈”,并闯出了一片新天地。
通过分析探讨,我与吴殿彬同志总结了《红苹果》的三条创作经验,即运用“竹节型大树”结构,采取横竖结合,承载宏大的题材容量;恰当地楔入虚构成分,以实带虚,丰满艺术形象;运用独特语言,创造艺术美感。
以“竹节树”结构,横竖结合,承载宏大题材容量
毫无疑问,长篇纪实文学《红苹果》写作的题材是宏大的:烟台有150年的苹果发展史,具有历史的纵深性,同时也具有现当代烟台苹果生产发展事实的丰厚性。因为烟台苹果作为最早“西洋苹果”的地区,影响了整个中国苹果产业发展,成为中国苹果的发源地和领头羊,创造了中国苹果史上的“奇迹”,因而题材特别重大。搜狐网曾刊载消息称,“烟台苹果——一部中国苹果的发展史”,邮政部门为此专门发行了“烟台苹果”邮票,可见其文化影响力令世人瞩目。就现实情况看,我们烟台的苹果一直在全国领先,而且享有世界声誉。特别是在党的奔小康和乡村振兴战略的引领下,烟台的苹果产业得到了空前的大发展,不仅在实际生产上,创造发展了各种管理技术和生产手段,成为全国各地的示范样本,而且在苹果文化上,特别是烟台苹果的“拇指哥”,更是让烟台苹果领尽风骚。烟台在全国率先提出了水果品牌的概念,在国家工商总局注册了“烟台苹果”的国家地理标志,并被认定为“中国驰名商标”,连续11年荣立全国水果品牌价值榜首;苹果栽培面积达到282万亩,产量约568万吨,出口东盟、日本、欧盟等60多个国家和地区;广大农村靠苹果富了,农民80%的收入来自于苹果。可以说,烟台苹果是显而易见的大题材,是纪实文学中不可多得的罕见的“大金矿”。
然而,这么优质的纪实文学题材,改革开放几十年来为什么就没有人问津呢?恐怕是因为“体量关”:上下150年、地域1.37万平方公里、果农300万,写谁,怎么写?进而言之,就是从哪里切入主题?首先遇到的是“结构关”。一般来说,纪实文学有这样三种结构形式,即纵贯式、横断式和集锦式。所谓的纵贯式,就是从头到尾,一个脉胳写下来,有头有尾。把事件或人物从起始到结束按照时序或者逻辑写成,如果用历史书作比喻,可以叫“通史”;所谓的横断式,就是从一个断面,来表现人或事物的本质面貌和形象,可称为“断代史”;所谓的集锦式,就是一件件的事或一个个的人集合起来,构成“作品集”。《红苹果》的题材,时空纵横交错,人物、事件“碎片化”,没有一个“主体”,即使勉强写出来,也必然是一盘散沙,难以写成一部结构完整、逻辑严密,故事层层递进引人入胜的文学作品。
《红苹果》独辟蹊径,创出了“竹节式大树”结构,完成了这个以前看似无解的“大主体”的艺术建构,给我们的纪实文学创作,提供了一个结构新例。
全书共分六部十八章,每部三章。一部就是一个“大竹节”,六部就是一棵“大树”。可以说,分部是《红苹果》的一个创新之举,也是它结构成功的关键所在。
所谓“竹节式”,顾名思义,就是每一部完整地展现事物或人物,形成一个完整的独立形象,类似于集锦式结构的一个故事或人物,却又有明显的区别;也就是说,《红苹果》的“竹节部”不仅是一个完整的人或事的承载,而是某一段时间的历史事实承载,它是以时间和逻辑为双轴,将某一时段的同类事件和人物组装成“节”。这个“节”既是相对独立的,又是服务于其他整体结构的,从而使六部之间,形成一种逻辑递进关系,既有时间上的递进,也有事实上的递进。如“千苗竞秀”、“田园交响”、“品牌战略”、“再创辉煌”这四部,就是苹果生产、营销、发展的四个必然流程,一环扣一环,环环紧扣,结成一个血肉相连的艺术整体,共同完成全书的统一主题。同时,在各部“竹节”内部,也采用递进写法。如“千苗竞秀”的三章里,头一章写“地下秘密育苗”,接下来写第二章的小草沟大面积育苗,再写第三章的“国家队”育出烟台本土苹果新品种。这三章的顺序,就像发生在一个地方的连续的行为——“先试验成功,再大面积发展,再科研创新”这样一个自然的发展过程,将不同的时空、人物、事件完全归整于这样一个递进的“竹节”中。这样,章与章递进形成“竹节”部,部与部相连长成“竹节型大树”,从而把一切杂乱无章的、时序不相同、人物不相关的事件碎片,统统纳入一个井然有序的结构中,让全书结构浑然一体了。
楔入虚构成分,以实带虚,丰满艺术形象
纪实文学既然允许在大事不虚、小事不拘的前提下纳入虚构的成分。既不能违背事实,又允许细枝末节的虚构成分,二者如何平衡,也就是说作家既不能把纪实文学写成“调查报告”,又不能虚而不实写成小说。因此,殿彬在创作《红苹果》的过程中,在事实的叙述中恰如其分地楔入虚构成分,使全书虚实相生,相得益意彰。概括起来,就是从情节结构、细节运用、场景描写,适应务虚,做到恰如其分,操控有度。
如《红苹果》的第一部“西果落户”中的第二章,是全书的“根之章”,没有这一章,整部《红苹果》就无法成立,因为烟台苹果所有的辉煌都产生于这个源头,所以,这一章写作的成功与失败,直接关系到全书的成功与否。而决定这一章的关键,是情节虚实与否和再现生活必然性。倪维思作为美国传教士来中国传教,他的目的是传扬“信耶稣得永生”的福音,让中国人信耶稣。这是每一个传教士终身不变的使命。那么,倪维思怎么从一个传教士成为“苹果葡萄之父”,把西洋苹果引进烟台,最终使烟台成为水果之乡的呢?从史料的记载,这个转变并不复杂,就是他和妻子海伦传道十分困难,即使他们磨破了嘴皮,信的人也寥寥无几——他们原来以为学好汉语就可以轻松地引领很多人信主,但事实却是,他们的汉语水平很高了,传道依然收效甚微。这让他们思考传道的现状与上帝旨意之间的关系,找到了西方与东方的认知区别:西方人是以信为实,中国人是眼见为实。怎么才能让眼见为实的中国人也像以信为实的西方人一样信耶稣呢?他们找到了一条路,就是先让贫穷的老百姓富裕起来,让他们尝到“富裕”的真实,就会自然而然信耶稣。那么,他们的这个认识,符合不符合神的旨意,如果是神的旨意,应当用什么办法来让老百姓富裕起来呢?他们开始寻求“神”,最终找到了引进西洋苹果、以科技为传道“婢女”的道路。而倪维思青年时期就是个园艺家,家中又是种苹果的农场主,而烟台古老的“绵苹果”品种,既不好吃又不赚钱。结果他们引进西洋水果,包括苹果、葡萄、大樱桃、草莓、洋梨等等,获得了成功。如果把这件事情从头到尾照实写下来,可以说符合事实不虚假,生活气息和浓郁的文学味道则全没了踪影。于是,作者虚构了“金钥匙”的异象和寻求上帝旨意的情节,成功地再现了他们整个认识异像和的思想感情变化的情节,从而完成了一个关键的不可或缺的重要情节的虚构,使传教士工作重心由“传教”向“引种”转移,贴近生活和人物性格。这个情节虚构成了作品最关键最吸引人的地方。可以说,没有这个情节虚构,就没有“西果引进”这一章的成功,进而言之,就没有《红苹果》的整体成功。
楔入虚构的第二方面,即细节虚构。可以说它是纪实文学的“润滑油”,舍此,纪实文学的文学性就会大打折扣。这类细节虚构,比情节虚构更多更普遍,书中这类虚构,使作品充满了浓厚的生活气息。这种细节虚构,往往与场景虚构和情节虚构相融合,有的读来让人泪奔,有的读来让人如临其境,不论何种感觉,都表现了细节虚构的感染力。比如,第三章“一个苹果村的传奇”中,虚构老果农跟支部书记要周总理给的豆饼去喂自家“祖宗树”的细节,就强烈地反映了人们对周总理的感恩之心,把作品的思想情感,推向了高潮点。书中这样写道:“老汉急呼呼地撅着一粪篓子豆饼来到树下,已经是汗水湿透了夹袄。他对着老苹果树说:‘祖宗树啊,你睁开眼看看吧,你这辈子算是值了——我跟书记说好话,才给你把周总理给的豆饼要来了。你能吃上周总理给的豆饼,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啊……”老汉泪流满面,自言自语地说,“周总理啊,明年,俺的祖宗树结的苹果,第一个就送给您尝尝,它还会像以前那样,长得又香又大又甜……’”通过这样一个细节虚构,把周恩来总理从东北拨给绍瑞口村大豆饼的关爱之情、老百姓的感恩之情、青香蕉的再度辉煌之基,像长河激浪一样喷涌出来。类似的细节虚构,书中比比皆是。从而增加了生活的质感,使作品饱和情感,人物生动,形象鲜活。
楔入虚构成分最具创造性的一点,就是重要的场景虚构,它是大作品才拥有的独特的虚构手法。在这个方面,最突出的是第十四章“中国苹果第一品牌”中的烟台苹果协会第一任会长赵培策读新闻报道的场景虚构。可以说别具匠心,出乎意料,很好地拓展了故事的广阔性,塑造了人物独特的形象。这个场景虚构,是依托一篇深度报道,虚构了赵培策读新闻的场景,把赵培策这个“书生会长”的鲜明形象一下子立了起来。
《红苹果》楔入虚构的手法是恰如其分的。作者严格遵循以事实为基、虚构添彩的原则,每一个虚构,都有事实为依据,决不是没有事实基础的那种凭空编造。从上述虚构的楔入艺术建构中,我们可以明晰地看到,第一种情节虚构,是根据事物发展的必然性楔入的,没有这种虚构,故事就无法进行;第二种细节虚构是根据事情发生到一定节点上的需要楔入的,如果不楔入虚构的成分,就没有生活气息,没有推动故事发展的力量。第三种场景虚构是为人物形象的展现和发展提供一个舞台。没有这个场景虚构,整个故事就没有依托或者说就没有人物的剧场。这三种虚构手段的交互运用,使全书虚实相生、灵动鲜活,增加了生活气息。
建构独特语言,创造文学之美
语言是一切文学作品的建筑材料,有什么样的语言,就有什么样的文学建筑艺术。纪实文学作为文学家族的一支,当然也是语言的艺术品,其语言建构的艺术水准,自然也决定了其整体艺术水平的高下与作品的质量。一部纪实文学如果语言没有特色,没有行文的逻辑,全是交际性的语言构成,就不可能成为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
很多人以为,一讲作品的语言艺术,就是讲如何遣词造句,就是修辞的运用。其实,语言艺术包括:行文的章法,笔法和修辞,乃至标点符号的使用。没有语言艺术的整体建构,就没有作品的风格特征。因此,一部作品的成功,需要主题好、结构好、语言好,才能成为优秀的作品。《红苹果》在文学语言的建构上,独具特色。
先看章法。章法是比整体结构低一个维度的行文逻辑,也可叫“篇章结构”,通常有顺序、倒述、插述等手法,这些在《红苹果》里随处可见。我在这里只讲一种作者借鉴电影艺术镜头推进的手法,采用“跳段”新章法,就让我大开眼界。如开篇的引子,第一句八个字:“恍若梦中的变幻”,一段。接下来,作者没有写过渡性的段落启承下面的段落,而是直接用五个“跳段”镜头,直接把不同时期、不同环境、不同人物和事件,拼接起来,组成脉络清晰、逻辑发展自然的整体历史概括,即用“过去贫穷的面貌”“引进西洋苹果的丰收景象”“个人与苹果的故事”“签约作协的心境”“采访的大框架展现”完成了一部《红苹果》的整体表现。一段为一个环子,环与环之间,各自为政,却又环环紧扣,相互成链,缺一环链则断。跳跃的章法,魔幻灵动,冲击力强,意象变换自然,引人入胜,一个引子就让人欲罢不能。可见作者的章法运笔的老到。
再说笔法。笔法即句子的叙述特点,包括词语的使用和修辞的运用等。句子作为一个完整意思表达的单位,分多种句式,如单句、复句、多重复句等等,又分主、谓、宾、补、定、状的成分等,这是汉语语言交际功能的最基本的规则,但文学作品的语言建构,是在更高的“艺术”维度进行的。一般的作家会在语言的交际功能上“炼字锻句”,而《红苹果》的作者,则在句子的诗化和变异上富有创造性,达到了出乎常人意中所有而实际所无的效果。书中小说、散文、诗歌、新闻、论述等各种语言风格相互融合,变幻多姿。让语言诗化、陌生化。这里所说的诗化,是借用诗歌语言的表现手法,将我们的交际性语言变化成“艺术性的富有美感”的语言。在这一点上,《红苹果》的作者敢于突破,敢于创新。比如第一章第一段“苹果花儿是大家闺秀,她不像杏花那样性急,不等侍女绿叶到身边,就自己上街赶集;也不像桃花姑娘那样小家碧玉,看见杏花出墙了,也拿着刚刚泛出来的绿叶芽芽,走到梢头粉笑——她总是天半晌了才款款起身梳洗打扮。你看她在一片绿裳丫鬟们的伺奉下,轻轻地一点一点地抹上口红,然后一层一层地穿上上白下绿的裙裾,向你慢慢地走来。一片一片地连接着天上的白云,带着绿丫鬟们呼喊着布谷快快催种……渐渐地,苹果花姑娘,在绿丫鬟们的族拥下,趴在她们的绿色裙裾的影子里,悄悄地孕育出了小宝宝……”不知道读者你看了感觉如何,我觉得很美,比喻、拟人、夸张、陌生化、反常化等等修辞的诗化成分有机地结合在一起,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再如第二章里写海边“广兴果园”的刻石:“我仿佛感觉到‘广兴果园’的刻石正在对我亲切地耳语……我举起相机对准了这块下半身嵌在广场水泥地里、上半身卧在地上、北面直如峭壁、南边空若悬崖、崖根下长着三簇绿草的纪念西洋苹果落户烟台的历史刻石……”这种把描述刻石的复句用顿号间隔成一个没有缝隙的长句,塑造刻石坚硬的艺术语言,是语言陌生化的典型例子。当然,除了语言的诗化,小说语言、新闻语言等等,都被作者用来作为语言艺术建构的“技术手段”。如第十三章的开头:“他的轿车一直向南,穿过龙口市北马镇‘T’字形摆在公路上的集市竖画,在村头摆脱了繁华的喧嚣,向左拐进了一条宁静的土路。又是一个艳阳天。”就是小说笔法。当然也有暗喻的成分。类似的语言变异创新在书中比比皆是。
再说《红苹果》标点符号的使用。标点符号常常被人忽视,以为无关紧要。其实,标点,是语言的有机组成部分。有时候,一句话,因为标点符号使用的不同,意思可能完全不同。《红苹果》在标号运用上的独特之处,就是打破常规,书中大量使用省略号。省略号的作用是表示引文、例举、重复词语的省略和声音断续、语言含蓄、话题跳跃和转换。《红苹果》的作者则把它们的功能叠加,营造出除了用省略号,再也无法用其它方式表达的语境,表达了各种不同的场景、心态、物事,营造出不同的环境不同的人物形象。如第六章观水镇党委开会的描述。短短几百字,作者竟连续运用了六次省略号,营造了会议的凝重、机密、压抑、抗争、神圣等多种氛围,特别是两个独立成段的省略号所传达的语境情感,无法言说,只能用“感觉”领略,才能窥见情感复杂的“妙不可言”。
文学同新闻一样,成功源于创新求异,别开生面。《红苹果》作者吴殿彬,是我当年的老部下,在我的印象中,他一向富有创新求异的精神。曾经借鉴诺奖作品写过一篇全部是对话的人物通讯,我破例给他发表在“胶东新人传”栏目里。还有一次,他到蓬莱写了一篇稿件《马经理赋诗招商》,引来老省长马连礼同志专程到烟台找殿彬谈企业文化。他是当年烟台新华社唯一的特约通讯员,给新华社的稿子篇篇必发,因之成为“全国十佳通讯员”;他当过晚报副总,被评为“中国时事报道全国十佳总编辑”,是当年报社的获奖专业户,无论新闻、文学和摄影都获得过省级以上很多奖项。无论从个人感情还是从《红苹果》本身,都值得我为之点赞喝彩,因为他身上体现了我们党报记者为党的宣传事业“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的高尚追求。
作者简介:王永福,烟台日报社原党委书记、总编辑,高级编辑,著名文艺评论家。
(原载2021年7月13日《烟台日报》11版)
(编辑:moyuz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