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辽宁作协特邀评论家论坛纪要
时间:2011年12月6日
地点:河北承德
主持人:省作协副主席、创研部主任、《当代作家评论》主编高海涛
与会人员:省作协特邀评论家、省作协创研部部分专业作家、评论家
高海涛:
从第一届到今天,我们辽宁作协特邀评论家论坛,已经是第十二届了,十二年的走过的历程,留下了珍贵的回忆。在此我谨代表省作协各位领导,向大家表示感谢和问候!这次会议的主题是:“文艺批评在文化大发展大繁荣中的责任和使命”。不久前召开的党的十七届六中全会,提出了建设文化强国的战略目标,并做出了促进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一系列决定。在刚刚闭幕的全国第九次文代会、第八次作代会上,胡锦涛总书记又作了重要讲话,特别对社会主义文艺的繁荣发展,包括理论批评建设进行了重要阐述。因此我们选择这个主题,既是对十七届六中全会精神和胡锦涛同志重要讲话的一次深入学习,也符合大家研究思考的实际。应该看到,我们今天的文艺理论批评虽有很大改观,但也存在很多危机,在当前形势下,需要从马克思主义的文艺观、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这些大的方面着眼,联系文艺评论现状和存在的问题,贴近创作,贴近学理,进行深入探讨、现在,请各位根据自己的准备分别发言,相互交流,提出有建设性的见解和建议。
王向峰:
在中国的文学理论史中,文与道的关系在历代都是一个不断在探求的问题,也是一个不断被赋与新义的问题。而把文与道紧密对称的是儒家学派。在中国传统的文论中,代表先进文化方向的文艺主张,虽然所秉之道并不完全相同,但却都是反对内容空泛、迷失正道的艺术倾向的。所以,“文以载道”成了一个文本性极强的话语,其中的“道” 也就成了各有不同思想宗旨的一个概称;在最近召开的中国文联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和中国作协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上,胡锦涛总书记在讲话中对文艺工作者 提出殷切希望,其中之一就是“希望广大文艺工作者 始终坚持正确方向,更加自觉、更加主动地承担起用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引领社会进步的历史责任”,并同时提出了“提倡文以载道”的问题。这个伟大的历史责任落实到文艺的实际表现上,就是“文以载道”的“道”的文艺实现。总书记在讲话中对于文艺是不是能载先进之道,也阐发了属于古往今来的历史经验。从党的十七届六中全会发布的《中共中央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若重大问题的决定》,到胡锦涛总书记的新近讲话,都对发展繁荣社会主义新文艺提出了更新更高的要求与希望。”广大文艺工作者 有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为道,并以其为宗旨,创作出伟大人民所期盼的伟大的文艺作品,也就是实现了我们今天的“文以载道”。
王春荣:
新时期三十年,文学批评的突出成就是“合法性”的建立。其标志有三——1、独立性。正如法国现代文学批评家塔迪埃所概括的那样,20世纪是批评的时代。批评的时代标志着批评话语权力的取得,主体性的确立。2、审美性。“十七年”文学批评事实上一直在为所谓的“合法性”努力,但是,当时的合法性标准始终围绕着“文学为政治服务”的目的而展开,其中就连某些主流作家那种凸显文学性的作品也曾经遭受过政治批评。3、多样性。文学史批评、文本细读、比较研究、生态批评、接受批评、女性主义批评、文化研究、媒体批评等等新方法、新视角、新媒介不断被试验、被演练、被应用,并且逐渐的由生涩进入自主、自由状态。最终所收获的成果也自然是丰硕而多样的。但是,文学批评的倾向性问题,也是不容忽视的,1、工具化、功利化。2、不及物,大而空。3、霸权化、过度化。深重影响了文学批评的正常化、有序化和创新化。而这些问题解决得如何则直接将影响文化强省的建设方向和途径。
李万武:
无论是作家还是读者,一旦在现实主义样态的文学里停留太久,都容易滋生出某种惰性了。这种惰性主要表现为对生活的过度依赖。必须承认,文学与生活之间,有着永远扯不断的关系。如果文学妄图挣脱这种关系,就要愚蠢地退化为无用之物。但是,文学的存在心爱合理性及其力量,却又不能完全地依靠生活的真实性来印证。我们必须敢于这样承认:文学只有当其不在是生活的时候,它才可能是真正有出息的文学。文学的世界如同另外一个世界,它在真实的生活世界之上生长、延伸和扩展。在就有睿智的美学家说过,哲学、宗教和艺术是人类精神天空里的三个太阳。文学则毫无异议地归属为艺术,理应作为光明、积极、进取和正面的精神力量,参与人们的精神生活。假若文学拒绝这份担当,人们也就没有必要把文学当回事了。
古 耜:
文学,就是避免人类在平凡的生活中流于滥俗。虽然我们要认真对大众文化现象加以关注,但主要仍然在经典。穿越是生活压力的解脱,穿越后可以刺激出新鲜的东西,这是文学规律所决定的。关于文学批评,我想表达一下自己的观点,一是没有批评者自身的价值判断,包括学院派在内。真正的学者应该可以超越一切体制,写出文风为之一振,令人耳目一新的好东西,并不乏个体的想象和激情。二是文艺批评沦为政绩和广告的替代物。实际上学院派应该给作协提供原创的更扎实的理论,并发现正在走向经典的那些人。三是技能问题,批评家都什么基本技能,批评的底气在哪里,批评的主体改具备什么,这都是值得我们大家认真思考的。但我相信这一切随着社会的进步都会得到改善的。
石 杰:
和创作相比,批评似乎一直处于从属地位,这种看法其实是不正确的。批评从时序上来说虽然是在创作之后,也就是说总体上是先有创作后有批评,但二者间并不存在着孰轻孰重问题。没有创作,批评就失去了前提和意义;没有批评,创作也无法健康发展。但是,当下的创作和批评之间似乎丧失了这种内在的联系。这就不能不涉及到批评家的主体人格建构。那么,从当下文学批评现状着眼,批评家的主体人格构建涉及哪些方面呢?我以为主要有以下三点:一,独立性,批评是精神性的行为,即便是这个时代精神性的行为都和物质有了紧密的联系,也得在保持其纯洁的前提下获得,否则,文学批评就会变味儿。二是拒绝庸俗批评。
鲁迅也多次提出批评家要实事求是,好就是好,坏就是坏。三是拒绝盲目跟风,追新求异。不能人云亦云,说些脱离批评对象实际的、不仅作家们看不懂、连批评家自己也不知所云的话语。虽然批评家应该有自己的独立性,但我觉得从事这个行业还是得有一种奉献的心理准备。
马 力:
当后现代社会来临以后,现代文明的屏障有了被解构的倾向,市场经济体制使金钱成了人们一切活动围绕的核心,金钱正在腐蚀着包括儿童在内的一切人的灵魂。我们能做的无非是修补漏洞,同时加固传统文化的围栏,守望儿童的灵魂。中国的情况比较特殊,一是要做好传统儿童文化与儿童文学的收集整理工作,二是在占有大量有关传统文化资料的基础上,进行潜心研究,精心挑选中国传统文化与可为儿童所用的文学精髓,三是做好中国传统文化精髓的抽取和转化工作。在找准当代文化与传统文化的结合点之外,还要以世界文化为参照系,明了西方人如何看待中国传统文化。从而创造出有当代高度,世界广度,又有民族深度的中国当代新文化。只有这样,才能筑起中国传统文化的围墙,为守护当代中国儿童的灵魂发挥更大作用。
王晓峰:
文艺界历来有这样的说法:文艺评论与文艺创作是党的文艺事业的两大组成,犹如“车之两轮、鸟之双翼”。这充分说明文艺评论之重要位置及影响。在这里我定义的广义文艺评论实际上是指文艺理论、文艺史及文艺批评,而狭义文艺评论即文艺批评则是思潮(现象)论、作家艺术家论以及文本细读。、文艺批评自古有之,中国传统文艺批评业已形成了独特的体系。形成当下批评这样局面的主要原因,我以为有三:一是,目前业已成型的学术制度的缺陷,我们得承认,文艺批评不是学术文章,而是和文艺创作、社会生活几乎为一体的鲜活生动富有现场感的艺术方式。二是,当下批评文本的缺陷。当下文艺批评正处在历史发展的艰难时期,影响力甚微,作用甚微。在当下学术制度的引导、鼓励下,批评因谋取学术地位和生活利益而走向了“学理”之路。三是,批评品格、人格的沦丧。在商品经济的大潮中,在当前学术制度的暗示和引导下,批评的道德底线也开始崩塌。正像针对当下文学的诸多弊端,我提出“文学之外的文学”的观点;对于批评,我想说,也许在大媒体时代里,批评的首要不在于职业,不在于学术和学理,而是,批评的非职业化。非职业化批评也许是我们批评的希望:没有功利性,完全是生命文章,完全是个性表达,完全是对艺术的敬畏。
李保平:
无论遭遇怎样的境遇,作协批评一直伴随着文学创作的成长。作协批评的划分并不依据批评者的身份,而是取决于批评者的批评气质。在作协批评处于边缘言说的背景下,重估作协批评的价值显得很有必要。我觉得,作协批评的价值大体包括三项内容——一是感性价值:什么是作协批评的感性价值?它是从作品本身出发、带有批评主体独特感受的价值判断。靠近心灵的批评写作也许是最能抵达作家作品核心的写作。二是审美价值:就是说作协批评对作品作出的是艺术的判断。三是思想价值:优秀的作协批评能够给人们以思想的滋养,因此,它是塑魂的批评。一名优秀的作协批评家同时也是一个具有独立见地的思想者,尼采的批评文字达到了片面的深刻,具有不可抵挡的思想穿透力。周国平的文字魅力来自于他的思想力,它能够在书架上跻身于文学作品之列。说明,我们的文学批评在思想性上多么的乏力。因此,重估作协批评的感性价值、审美价值、思想价值,对矫正当下不对称的批评格局,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
韩春燕:
在种种指责和不满声中,可疑的文学批评在很大程度上丧失了自己的文学功能和社会作用。这种文学功能和社会作用的丧失来自于文学批评失去了它的接受对象。文学批评和文学作品一样,只有被人阅读,别人接受,它才算完成了它的使命,实现了它的价值,而接受对象的丢失,也就使文学批评丢失了自己的功能和作用,丢失了自己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当下的文学批评大多面临着批评家单方面的生产,作家与批评文本之间的隔膜,社会上广大读者群与批评文本之间的隔膜,已是众所周知的现实,在无法进行交流和对话的情形下,文学批评真的就变成了某种程度的自说自话。原因之一是文学批评的“贵族化”。贵族化首先表现为文学批评对大众和大众文化心态文化需要的漠视。贵族化其次表现为明显的小圈子意识。在当下的中国,文学批评的贵族化就等于自动边缘化孤独化。原因之二应该是文学批评的“西化”。学习西方批评理论没有错,但不顾中国文学国情的强行移植,难免会出现既误了文学,又伤了理论的不良后果。原因之三是文学批评的“玄化”。 脱下贵族的燕尾服,走出圈子景观,成为文学批评的当务之急。有效用的文学批评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文学批评。期望文学批评早日走出尴尬,早日开始与读者和社会的沟通和对话,而要开始这样的沟通和对话,我们的批评家们首先要拿出让读者读得懂读得进去的批评文字来,当然,充满生机的批评美文最好。
白长青:
对于中国的文艺批评来说,建立什么样的文艺批评的评价体系,以什么样的理论装备来奠定这个大厦的基石,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具有方向性的意义。而拿起文艺批评的武器,首先要有一种清醒的意识,要有对批评的武器的审视与批判的意识。特别是要加大对“西马”反思的力度,进一步加强对马克思主义文论原典的研究。我以为,当代的文艺批评工作者,应该有自己独立的批评品格,独立的思想立场判断。这个立场,应该是人民群众的审美立场,应该符合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为此,就要坚持群众观点,坚持从作品出发,从生活出发,从现实关怀出发,使文艺批评的理论,立场清晰,尺度明确。要使我们的文艺批评,建立在充分的作品阅读的基础上,要为作者提供新的认识自我的渠道,为读者提供不同的艺术欣赏的角度,要该褒则褒,该贬则贬,积极发挥对文艺创作的引导作用,要不断增强文艺批评工作者的理论滋养,在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与中国文艺实践的结合中,不断开掘文艺批评的生命的源泉。
秦朝晖:
文化即“人造的人文世界”(费孝通语)。当下,文化的显著特征是文化生态的多元化。多元化让我们看到了“泥沙俱下”的丰富,而丰富的交融碰撞,带来的是让人眼花缭乱的眩晕与困惑。困惑让人思索,让人在思索后做出一些解惑的判断。有学者曾对当下中国的文化生态做出了“三分天下”的概括,即:精英文化、大众文化、群众文化。我认为,无论是何种文化,它的传承、发展、繁荣,都离不开各个领域的文化人对“文化底线”的敬畏与坚守。我所说的“文化底线”,就是“文化是人不能缺少的生命之水”,就是文化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信仰线。如果我们的文化出现了危机,它最初的危机是来自文化人自身文化信仰的危机:如果说我们的文化存在着它的尊严与希望,那时因为文化人并没有放弃对文化的良知与希望的信仰;文化人是文化火种的守望者与传播者。文化是当下社会过渡媚俗化、金钱化、物质化的解毒与净化的良药。拥有一只充满活力与稳定的文艺批评群体,是壮大和繁荣辽宁文化的基石,这如同中国传统四民社会士、农、工、商的“士”的阶层,有了这个“士”的阶层的“舍生取义”,不仅可以为“文化大发展大繁荣”提供“源头活水”,也将为中国精神的重建提供宝贵的“水落石出”的中国经验。
刘恩波:
职业精神理所当然应该体现在所有的领域,记得意大利人克罗齐曾经说过,“其实,历史就在我们每个人身上。它的资料在我们胸中。我们的胸仅是一个熔炉。”对于搞批评的人来说,应该有这种襟怀,这种历史意识。首先是批评者的信心。文艺批评家首先应该对自己从事的事业满怀敬畏和虔诚,这是博大的信心所在。其次批评者的眼光的刁钻、视野的冷峻和襟怀的洒脱,是造就心灵批评而非职业批评的最有效的保证。反思当代文艺批评的担当意识,之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很难再听到良知的呼喊,振聋发聩的情感宣言,掷地有声的灵性解剖,根本的原因在于批评的过于功利化和圈子化。文艺批评的担当意识,还体现在对弱势文学群体的耐心打捞、捕捉、鉴赏和有理有据的扶植上。这里所谓的弱势,主要是指那些创作上已经有了很好的苗头甚至已经别开蹊径但是与主流文学话语还存在一定距离的“边缘写作者”。我觉得今天的文艺批评其重要的担当功能就是要给那些还没有成名成家的“潜力股”予以充分的尊重,恰当的引导,适度的褒奖,乃至为他们的弱点和软肋提供清醒的诊治和疗救。有时候,我想什么人需要锦上添花,什么人需要雪中送炭,这绝对不是可以含混的事。
贺 颖:
阅读的障碍无限创造着阅读的快感,这是自己无比珍重的慰藉。无论东方还是西方,结构还是解构,文本之内还是文本之外,他们在有关批评的关照中永远存在着矛盾心绪,而这其实更接近批评自身沉默的灵魂。也许批评的真正面目,或者说批评的灵魂是孩子,简洁,纯真,宽容,直接,充满神秘地直觉和洞见,也充满不可言说的夺人之美。任何文本,都是作者飞翔的灵魂,在“存在与时间”中猝不及防的秘密着陆,一次奇异的“密境”中的安放,而有时也许作者自身对这秘密的全部内涵,也未尽知,而至少批评的意义之一,应该就是努力接近这密境的一次次探秘,不只是发现和评判,“彻底脱离现象学描述的层面”之后,批评所要做的,是透过文本的缝隙与微光,透过无数迷人而细碎的表述,捕获作者的灵魂的完整光辉,并与其共同抵达这样的“密境”,也为读者重建了另外的一个世界,这里有唤醒,发现,思考,也有怀疑,惊叹,甚至绝望。而最重要的,这是一处通往批评“总体性”的路口,而“总体性”,既是批评的方向,也是灵魂。有时我们与自己的心灵斗争,有时我们加入更多心灵的斗争,而我们的目的大致相似:为真正的批评找到路径和入口,为真正的批评家找到理想中的意义,为文学与文本找到荒野中的道路与栖息之地。
高海涛:
大家的发言很好,从不同的角度,交流了对当下文艺评论发展现状的思考,既正视我们存在的问题,也体现了文化自觉和责任意识。我觉得很受启发。去年以来,我写了《寻找马克思主义批评家》《马克思主义与后现代批评家》《“总体性”视野中的后现代批评》等文章,有一点反响,在此想就文艺批评中的马克思主义方法问题和大家交流一点看法。我认为,我们当下的文艺批评存在一种悖论式的辩证景观,一方面是批评的萎缩与滥觞,一方面是批评的繁盛与发展;一方面是批评的无力与溃败,一方面是批评的坚忍与承担。而当下文艺评论的主要问题,是批评的主导资源和主导方法问题。所谓批评的缺席,缺席的并不是批评本身,而是批评的灵魂和根基。正因为这种缺席,如同许多人指出的那样,文学批评“丧失了应对社会和时代重大问题的能力”。刚才有同志提出要加强对“西马”的反思,我觉得反思是必要的,但对于西方马克思主义或新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成果,主要还是借鉴不够的问题。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就有一些批评家提出,需要建立我们自己的批评理论,即建立中国特色的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学。我认为这是非常具有洞见性和前瞻性的理论吁求,即使不从意识形态和国情的角度去考虑,仅从马克思主义批评理论的实践性、历史叙事的宏大性、价值取向的包容性上看,也完全可以这样断言,唯有马克思主义批评,才最有资格作为中国当代文学批评的灵魂与根基。首先,马克思主义批评是一种总体性批评,而我们当下文学批评所缺乏的,恰恰就是这种以唯物史观为真正基础的总体性视野。总体性是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核心,也是指全面把握现实的方法。这样的批评视野,在社会转型纷纭复杂的新形势下,无论是面对包括文学艺术、大众文化在内的文化总体现象、还是面对包括现代性、后现代性在内的社会总体现象,都尤为不可或缺。其二,马克思主义的本质特征是批判的,这是德国哲学家霍克海默尔所作的概括。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和“批判性”是统一的,而作为“辩证的批判理论”,它的精神实质和批评在传统上所具有的独立品格无疑是相通的。德里达说,批评是和欧洲的大学一同诞生和发展起来的,因而它应该是思想独立和精神自由的体现。在某种意义上,批评精神也就是批判精神,而批判精神的萎缩、批判功能的弱化,正是当前文学批评面临危机的突出表现。其三,马克思主义批评理论的宏观开放和价值趋向多元化,这是它能以充分的主导地位,作为当代批评的理论和方法支撑的重要条件。历史的观点和美学的观点,既是马克思主义的文学批评标准,也是被批评史证明是最具建构力与整合力的批评方法。随着时代社会发展和世界文学本身的多元化呈现,马克思主义批评面向现实的开放多维性,从理论到实践,都不仅显示了强大的生命力,也预示了理论创新的巨大空间与活力。恰因如此,在当今世界的文化景观中,马克思主义批评和解构批评成了两大主潮,而后者又主要是以前者为思想资源和背景的。综上所述,要建立马克思主义批评学,首先就应该有真正的马克思主义批评,也就是要有相当一批真正的马克思主义批评家。当我们的大学讲堂和社科研究把“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中国化”作为重大课题,从事体制内循环式的“知识生产”的时候,不会有人想到,马克思主义批评的中国化,其实是更为实际也更为紧迫的任务。
以上是我的几点不成熟的看法。我们这次特邀评论家活动,就要圆满结束了。省委宣传部和省作协,对于我们特邀评论家这个群体非常重视,在工作上给予了大力支持,特别希望我们能立足辽宁,面向全国,坚持马克思主义文艺观,发出独特的评论声音。希望大家回去以后继续努力,拿出更多有分量、有影响力的研究成果来,在奠定辽宁理论批评大省地位,建设文化强省进程中发挥应有的作用,做出应有的贡献。(记录整理:贺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