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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河》小说的次生林写作现象――2015年《辽河》杂志小说综述

发布时间:2021-08-20 来源于: 作者: 秋 泥 点击数:
  进入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文学生态格局发生了很大改变,网络写作方兴未艾,畅销书体制日趋成熟,但文化的传承和渊源并没有被割断,文学期刊依然在承担和延续着中国文学传统的责任。《辽河》杂志作为生产文学的实体,秉承宣传文学的使命,继续为社会贡献着精神产品。而小说,作为文学期刊中一个有重要价值的文体,依然担任着不可替代的支柱作用。
  2015年,《辽河》为来自全国21省市自治区的作者,发表了八十四(部)篇的长、中、短篇小说,计:110多万字。作为一本市级刊物,《辽河》可谓不遗余力,成绩效应,自有读者评说。纵观依托大辽河网聚拢起来的写作群体,笔者心中涌出“次生林写作”的感叹。
  次生林写作概念是由评论家肖涛提出来的:“何谓次生林写作?寻常所谓的次生林(secondary forest)乃原生林(verginforest)经不合理采伐和严重破坏后自然形成的森林。次生林分布范围广泛,种类繁多,为当今最主要木材供应源地。本文借鉴生态学中的次生林概念,指谓着原生林(体制内专业作家或传统型作家)、人工林(自由撰稿人、职业作家及畅销书作家)之外为数众多的那部分兼职或业余写作者。”
  《辽河》作者85%以上由“农民、一线工人、小老板、企业老总、自由职业者、退休工人、学生、警察、教师、打工者、杂志编辑、公司职员、文化馆员等”组成。即便加入各级作协者,也都有其谋生主业。正是这些业余作者,让文学写作焕发出如烟花般绚烂的生命力。在对《辽河》小说进行年度梳理的过程中,我愈发感到这些作者对文学对生活的挚爱之情,他们用文字记录时代,记录现实,反应了文学对生活,对今天的一种真实关注。
  2015年《辽河》小说依然延续着“辽河有约”“小说驿站”“小说新锐”三个主要版块,以各自侧重面,推出作家关注现实、反应生活的小说作品。下面我从这三个方面分别阐述:
  一、辽河有约
  “辽河有约”是《辽河》重点推介的小说栏目,2015年共选发小说十二(部)篇,25万多字,其中不乏优秀作品,如:卢苏宁长篇小说《终结》,洪放小说《故人西词》,刘志波小说《薛梅花》,常君小说《夕照街17号》史有山小说《邂逅记》,刘亮小说《浮生记》等,笔触涉及科幻、官场、底层、空巢老人、家庭情感伦理等各个层面。
  《辽河》以发短篇小说为主,兼发优秀的中、长篇小说。《辽河》二期以超长的版面,发表了本土作家卢苏宁的长篇科幻小说《终极》,全文十三万字,以一期的容量刊载此文,为《辽河》办刊三十六年来的首次。我们为什么要打破常规去推出这样一部科幻作品呢?或许评论家周其伦的评语可为注解:“我觉得《终极》就是在我们眼前展示出了一幅波澜壮阔的壮美图景,我对作品中主人公的喜怒哀乐感同身受,也对那些变幻莫测的高科技成果由衷钦佩,更为重要的是,我从《终极》中感受到一种辽阔寰宇里浩荡天成的正义,正是这种正义才给了寰宇间共生共存的一种自然伟力,我个人觉得这才是《终极》带给我们的全部意义,当然也是我读完后特别感怀的主要情由,我想更是《辽河》能突破三十六年不变的定律,倾尽一期之力刊发的一个重要原因。”评论家的话说到了我们心里,当视为知音,谢谢周其伦。
  洪放小说《故人西词》写的是官场,小说似“一阕悲怆幽邃的挽歌,既是一份对1980年代的祭奠仪式,又暗含对当下及未来一种尤为稀缺干净品质的捏合重塑与热望憧憬。重塑也是追忆,追忆亦是闪回,闪回中隐藏着捏塑的诉求,而捏塑未尝不是依凭语词符号,用记忆之线缝缀成一匹简朴自然的素锦。”(肖涛)西词的殉亡可视为无言的抗争,小说溢出的凄然美令人叹惋。
  刘志波小说《薛梅花》充满人间烟火,主人公仍没有逃脱世俗的怪圈,女性的悲剧仍在延续,这结局令人扼腕。常君小说《夕照街17号》,“描绘了一幅幅居住在“夕照街17号”的留守老人们的日常生活画面,触及到了当前一个非常严峻的社会问题——空巢老人。正如作者在小说中描述的那样,他们常年离群独居,以致缺少基本的关爱和温暖,对亲人的思念和独处的寂寞像毒药一样吞噬折磨着他们,致使他们有如一具具灵魂被抽空的躯壳一般,麻木而绝望。” 我们这个社会正在逐步丢失美德,其隐隐的暗示,既是抗争,也是呼唤。
  史有山小说《邂逅记》写的是一个寻常故事,却被作者讲述得饶有意味,那种命运和现实显示出的残酷和荒诞,充满了不确定性。使小说呈现出难能可贵的价值。刘亮小说《浮生记》,属于记忆书写,年少轻狂的放纵和不羁,为如诗的青春岁月刻下一道道伤痕,好在主人公终于醒悟,在救赎的收束中,让读者稍感慰藉。
  2015年的“辽河有约”有名家新作,有实力作家的倾情演绎,更有本土作家的突破和尝试,十二(部)篇小说各具风格色彩,小说成为作家寄托人道关怀的审美载体,给读者带来颇具心灵冲击力和耳目一新的审美感受。
  二、小说驿站
  “小说驿站”是辽河小说的主阵地, 2015年共发表中短篇小说六十二篇,73万多字。除部分“人工林”外,大都属“次生林”写作,因此作品更趋多项化特征,触及层面也更加广阔。下面我选择部分作品论述。
  《辽河》一期发表了甘肃作家杨逍的小说《母亲的秘密》,这是一部用独特视角讲述母爱的故事,作者用大量篇幅铺垫了生存的窘境,父亲早逝,为治病家徒四壁,并且还有遗传疾病基因。文中用混沌的氛围营造了“我”的病情,而母亲始终不愿说出真相。身陷生存窘境中的母亲既高尚,又因自私而卑微,甚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尘埃落定,母爱突现,母亲的秘密中,埋藏着人性的光辉。覃太祥小说《四姑》也属底层书写,小说描写了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意旨直指等级社会的门第观念,小说结局的模糊化处理,既提升艺术水准,又扩展了想象空间。
  《辽河》二期苏康宝小说《好兵马小炮》讲的是社会话题,误解,让马小炮这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倍感委屈与困惑,好在清者自清,被撞老人的良心申辩,终还马小炮的清白。张显久小说《血染黎明》讲的是那段血腥的岁月,重温英烈喋血,为国捐躯的豪情壮志,及爱国主义情怀。《辽河》三期孙海翔小说《心急如焚》,和湖北作家彭丽丽小说《再见,胡萝卜》虽然采用的是反思和反讽的视角,但异曲同工,映出的是人性的弱点,是精神荒芜和责任缺失。《辽河》四期推出了浙江作家谢方儿小说《天堂在天上》,故事讲的是人与动物如何和睦相处这个人类社会共同面对的问题,小说以反讽的表现手法,揭示了人类社会对待动物的冷漠与专制。吉方君小说《喝茶》似乎说的是贪腐,但“给罗送礼的童伍成,却被“诈”去了七万块”,小说晾晒出众多官场人物心态,人物把握,入木三分。《辽河》六期秋泥小说《芦花》貌似在说以讹传讹,实质追问的是信仰缺失,(庙堂破败的喻意)伏笔延展至结尾,突然抖开,“既渲染了主题,又体现了司空图之所谓‘味外之旨’。”《辽河》七期罗鹏小说《泥瓦匠》讲的是世道人心。作者把这个底层故事放在了解放前的场域,兵荒马乱,人们含辛茹苦地讨生活,看不到希望。好在还有人性的本善,虽然幽微,却让人不至于绝望。《辽河》八期涂春奎小说《瓜子州》讲的是人心嬗变,人还是那个人,身份却陡分高下。黑牛、蛤蟆的炫富,和留守撂荒的“大鼓”们的窘困互喻并置,只归于时间——这种隐秘的看不见的物质?瓜子州上追问耐人寻味。
  《辽河》九期李彦周小说《静夜思》书写的是流淌的岁月种种,月白风清,宛如寻常一首歌。莱西老人一生品尽苦辣酸甜,其裹挟于命运中的那种无力感,跃然纸上。什么才是值得我们追求的真正幸福?答案似乎就在结尾处兄弟间的情感搀扶里。《辽河》十期赵晶小说《鲁西往事》讲的是乡土,作者以明初山西大槐树村移民的往事为叙述背景,倾情讲述了一个年代久远,其精神向度有着强烈现实意义的故事。尤其是温先生这个人物的塑造,其旧知识分子,学以致用,造福乡民的自觉意识难能可贵。《辽河》十一期吴其华小说《无从说起的生活》从寻常情景起笔,似乎说了办公室琐碎种种,又似乎说了行业潜规则若干,也好像说了你的、我的、还有她的情感上的浮光掠影,那些情绪像旋律,像落叶,在恍惚间起落,在似是而非中落幕收束。似乎什么也没交代,又好像有什么聚集起来,充塞了我们的感官。或者这正是作者追求的“无从说起的”叙述效果,其心灵化的叙事让小说的格调有了质的飞升。
  《辽河》十二期吉林作家宋晓军小说《羊角尖锐》突显了当下社会之问题种种,误打误撞的悲剧令人心悸,发展与生存的矛盾真的无法调和吗?作家结尾的隐喻让人不至于绝望。褚宏桂小说《我在红房子等你》讲述了身处底层八十年代人的精神困顿,重压之下都市青年男女的情感挣扎,展示了底层生活本身的丰富性与复杂性。
  三、小说新锐
   “小说新锐”是培养发掘新人新作和创新文本的栏目,很多文学新人从这里启程步入文学之门,许多写作新尝试在这里得以发表承认,其形式独具《辽河》特色。2015年“小说新锐”栏目共发表新人新锐小说十篇,计:12万多字。
  罗翔小说《渡口月儿圆》写的是情义,尽管它包裹在苍凉沉重的命运基调里;徐以小说《黄昏》讲的也是命运,但它成功地开掘了人性深处的自省;郭金龙小说《马大地的一棵小树》说的是精神困局,“作者透过纷纭复杂的生活,为传统美德的挖掘尽着自己的努力,也洞开了勘探生活可能性的另一条通道并以其异质性。”姜凯小说《二楞的黄油大饼》也是底层叙事,作者深谙故事的架构技巧,伏线埋藏严密,使结尾呈现出奇异的效果。周其伦小说《幻觉》则讲的是行业和行业中人的身心与精神颓态,小说用媒体人金涛的视角,将传统新闻行业几十年年来的荣辱兴衰,裹挟着个人的人生轨迹,娓娓道来。《禅嫣小说录音笔》说的是嫉妒导致的畸形人格、扭曲心理,及女性的人格重塑,延展了写作的多维可能性。
  张勇小说《设计师》写的是行业潜规则,作者熟悉行业情境,将社会复杂现实予以真切揭露。王天胜小说《小五的手》“以主人公毛桃子请托关系为内在的叙事动力,也书写了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小说叙事从容内敛,仿若静水流深,人物命运的书写极具震撼力。”范敦子小说《口琴》是典型的实验文本,小说的好看之处在于对情节的异化处理,灵魂不能承受之重的隐秘渲染,增加了作品的内部张力。
  小说世界建立在独特的社会体验和文化观念基础上,通过个人化语言,把被集体叙事遮蔽的个体生存边缘境遇揭示出来,把受压抑的生存记忆释放出来。虽然作家的写作视角和出发点各不相同,但掩映在大时代下的人的生存状态,依然存在着某种内在的精神共性。现在重回次生林写作群体概念,他们在《辽河》真实具体的体现着,这是文学期刊的使命,文学期刊曾经是,今后也必然还是发掘新人新作的主要机制。《辽河》会一如既往地保持文学和文学期刊的包容性和生命力,为广大作者提供展现美好人性,表达丰富人类生活的广阔平台。
  
 
(编辑:moyuzh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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