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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连科《受活》

发布时间:2020-11-04 来源于:百度百科 作者: 网络 点击数:

  《受活》讲述在混乱的历史和社会中,一个付出了巨大牺牲,终于把自己融入现代人类进程的社会边缘的乡村,在一个匪夷所思的县长带领下,经历了一段匪夷所思的“经典创业”的极至体验——用“受活庄”里上百个聋、哑、盲、瘸的残疾人组成“绝术团”巡回演出赚来的钱,在附近的魂魄山上建起了一座“列宁纪念堂”,并要去遥远的俄罗斯把列宁的遗体买回来安放在中国大地上,从而期冀以此实现中国乡民的天堂之梦。

  从作为故事隐含线索的茅枝退社事件来看,作者是在有意回顾一段历史,一段受活庄入社后的革命历史。在这段革命历史里,受活庄经历“大跃进”时期,村里的粮食被外来的圆全人抢光。紧接着“红罪”时期来临,红卫兵到访受活庄,村民被轮流拉出去批斗,很多人因此丧命。有着“革命血统”的茅枝原本想要带领受活庄入社,进入“乡民的天堂”,却让受活庄经历了浩劫。由此造成茅枝入社与退社的矛盾,也可以很好地解释茅枝厌恶县委书记柳鹰雀的原因。克尔凯郭尔指出,“反讽的意义不在于个体的存在,而是整个形态下的整个现实”。作者将受活庄入社后的革命史作为一个源点,从而折射出在“大跃进”和“文革”时期中国农村的整个革命史。生活在农村的人们在经历了互助组、合作社的短暂的粮囤足满的日子后,接踵而至的“大跃进”和“文革”却让他们一贫如洗。革命的意义在于追求更好的生活,或者是缔造全新的社会梦想,然而现实与理想却相去甚远。

  小说在追溯革命历史的同时更是将当下乡土中国的境遇展露无遗。在国内经济持续发展,沿海沿江经济带保持高增长态势,城市化步伐逐步加快的社会节奏下,作者将视线转入内地,转入山区,对豫西耙耧山脉下贫困的双槐县加以关注。可以说,双槐县只是乡土中国的一个缩影,像双槐县这样的贫困地区,在中国还有很多。作者所要关注的就是生活在这样空间相对封闭,但是已经受到全球化浪潮影响的普通人。柳鹰雀这样一个寻求发展双槐县经济,想要摆脱贫困县帽子的县委书记也想顺应时代的潮流。他希望通过购买列宁遗体,修筑列宁纪念堂来拉动双槐县的经济。这样一个唐吉可德式的人物带着他的理想主义精神最终幻灭在追逐时代的路上。但是不难看出作为中国乡土环境中的一分子在面对时代潮流时所存在的焦虑感。作为县委书记,他必须要带领他的领导班子完成脱贫的帽子,以提高他的政绩,而这样的解决方式就是发展经济。另一方面,以茅枝婆为代表的经历过“革命洗礼”的老一辈,面对新一轮的“革命”所表现出来也是焦虑。当绝技团已经习惯了外面的世界不想回来,受活庄里的人不想呆在受活庄,也想加入绝技团到外面去赚钱,甚至连自己的外孙女也不愿意在退社的协议上按手印的时候,茅枝婆所表现出来的焦虑更是不言而喻的。她所管理的受活庄正受到外来新的一场革命的影响,如同当初她看到外面的世界在热火朝天的大搞农业互助组、合作社一样,革命遗留下的阴影使她害怕卷入这场新的“革命”中。

  面对21世纪资本主义全球化给乡土中国带来的焦虑,作者试图在他的反讽叙述中对抗全球化的浪潮。柳鹰雀购买列宁遗体的伟大计划失败了,最后双腿被压断,成为残疾人留在受活庄。茅枝婆终于完成了她三十多年来的诉求,成功退社,绝技团的残疾人们也都回到受活庄,受活庄似乎回到了平静。阎连科以这样一种反讽式的结局,对抗资本主义全球化影响下以市场经济为主导,金钱至上的现实社会。仔细探究作者如此的用尽笔力去对抗一个不可能胜利的强大对手,以巨大的反讽结局呼唤受活庄的人“回家”这样的设计,不难发现整部小说“奇崛而吊诡的故事设计,正是表达了对乡村中国乃至人类命运的无以诉说的绝望和悲悯。”

(编辑:moyuzh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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