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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檀香刑》

发布时间:2020-10-07 来源于:网络 作者: 网络 点击数:

  《檀香刑》是作家莫言沥胆苦心磨砺出的长篇历史题材小说。在这部结构精巧、语色浓郁的作品中,真实地再现了清末山东半岛发生的一起民间反殖民的斗争事件。带头领导这起反殖民斗争的民间艺人孙丙最终被施以“檀香刑”。作品以“施刑”为主线,展示了中国王朝政治没落中的诸多惊心动魄的事件,包括戊戌变法、义和团、外国殖民者的强取豪夺等等。小说围绕着檀香刑的实施,将封建王权和权力斗争的残酷性和非人道性表现得淋漓尽致,也凸显了专制权力作用于个体上的历史机制,成功地折射出专制权力赖以存活的黑色土壤和阴暗法则。小说刻画了一大批鲜活的人物形象,富有浪漫气质的戏班班主孙丙、具有正义感的高密知县钱丁、从京城刑部大堂告老还乡的刽子手赵甲以及他们的女儿、干女儿、儿媳妇孙眉娘、残酷而狡猾的政客袁世凯等等。

莫言《檀香刑》

  《檀香刑》是部神品妙构的小说,以1900年德国人在山东修建胶济铁路、袁世凯镇压山东义和团运动、八国联军攻占北京、慈溪仓皇出逃为历史背景,用摇曳多姿的笔触,大悲大喜的激情,髙瞻深睿的思想,活龙活现地讲诉了发生在“高密东北乡”的一场可歌可泣的运动,一桩骇人听闻的酷刑,一段惊心动魄的爱情。全文是以女主人公眉娘与她的亲爹、干爹、公爹之间的恩怨情仇,生死较量展开。小说主要人物形象有:杀人不眨眼老赵甲,疯疯癫癫傻瓜赵小甲,冠冕堂皇为民请命的父母官钱丁钱大老爷,风情万种浪荡孝女孙眉娘,铁杆英雄真汉子孙丙。他们五个主要的人物形象相互交织穿插于全文,使全文内容饱满而生动,让整个高密东北乡的民间人物形象全盘跃然纸上,向读者展示了20世纪初中国被列强侵占的那段真实惨烈血腥恐怖的真实场景。

  《檀香刑》的叙事时空放在1900年那个风起云涌、内忧外患的历史时刻,把戊戌变法、义和团运动、八国联军入侵、德国殖民山东等这些近代史上最沉重的事件作为故事背景,以孙丙抗德为线索,以猫腔小戏为配乐,以六场大刑为情节,以狂欢语言为节奏,讲述了一个可歌可泣、爱恨交织的精彩故事,控诉了晚清统治集团的残忍恶毒,揭示了西方列强的蛮横霸道,表叙了清末年间民族家国悲惨命运的沉痛追念。

  《檀香刑》故事并不复杂,以卖狗肉的女主人公眉娘为轴心,带出她的亲爹——猫腔领班后成抗德义士的孙丙,她的公爹——曾在刑部司执刑的刽子手赵甲,她的干爹——与她有过肌肤之亲的高密知县钱丁,以及她的丈夫——以屠夫身份出现的赵小甲。结局是,公爹为亲爹执刑,女婿给岳父送葬,女儿爱人是捕快见证,送了女儿亲爹上断头台,女儿丈夫是刽子手助手,以死生折磨为能事,女儿极尽周旋却爱莫能助。情节错综,人物纠结,高潮迭起,作者提出“用耳朵阅读”,正是:大戏未开场,幕后声先起。小说“凤头部”以除孙丙外的4位主人公的自述方式交代将要展开的剧情,人物性格人物关系一并带出,而且语言各个带有身份特色,为“猪肚部”的事件展开辅陈到位,孙丙以及清末一系列如钱雄飞、如谭嗣同如刘光第如孙丙类大节之前毫无媚骨的人物的出场和演绎人生搭了大台,刚烈再现,将那残酷与冷硬一同拿来,并无回避,直到一个个酷刑而终,“豹尾部”加入孙丙说戏,与凤头4位主人公的说白构成对应,各色人等在此凝缩为五类——冷血的赵甲,无助的眉娘,反抗的孙丙,助纣为虐的小甲,回天无力的知县,体制内外,百姓众生,一律小人物,却绘出了一个清朝的崩溃,以上众人,无论职业,无论被杀自杀抑或杀人,都在他个人的层面加速着整体的毁灭,大厦将倾,末世图景中,用以不同的殉法。

  而更深一层是,作者写加入了施虐的情感与受虐的快感,刽子手赵甲的施虐痴迷与义军首领孙丙的甘愿受刑以完成节义之间,在阅读中让人深思。也许这就是国民根性,意识中的无意识,以至人人自危,亲亲相残,腐败已到基因,再无药可治,而触及了它的莫言从中嗅到了血腥。这血腥,与江山、历史之间又构成甚样的时空关结?杀戮的底色又为这时空注入甚样的人格链接?于具象事件中找出历史延续的线索,于社会剖解中发出人性良知的拷问,是一个作家,提供给世人的——比他在大众与先锋之间冲出一条民间出路,寻求到一种中国现代汉语写作的话语方式都更重要的东西。

  小说《檀香刑》中,民间生命形态的承载主体首先是孙丙的富有野性的生命意识,它是民间文化和民间形式的化身。戏子孙丙是猫腔这种民间艺术形式的代言人和集大成者,一生演戏三十余载,最后达到戏我合一的境界,孙丙和猫腔融为一体,猫腔就是孙丙的生命形态的表现。如眉娘所说,“爹,你唱了半辈子戏,扮演的都是别人的故事,这一次,您笃定了自己要进戏,演戏演戏,演到最后自己也成了戏。孙丙的整个生命过程在他自身看来就是一出猫腔,他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以至它生命在檀香刑中的终结即是一部有头有尾的人生大戏。猫腔是对它独立生命形式的暗喻,是其个性张扬的载体。在孙丙坎坷多艰的一生中,伴随着它的是一曲曲辛酸的猫腔:妻儿被辱杀时是歇斯底里的“长歌痛哭”,揭竿反抗时是亢奋人心的“神坛魇语”,身受檀香刑时的则是凄凉哀婉的“常猫哭灵”。檀香刑是孙丙人生的最高点,也是生命的终点。达到戏我一体的他,在生与死面前都一样,但为了演好檀香刑这出大戏,在可以生的情况下他选择了死,在残酷而漫长的檀香刑中,他的生命意识得到最大的张扬。猫腔是高密东北乡土著居民集体无意识的外在艺术表现形式,仿佛生气勃勃神秘莫测的原古祭歌。孙丙的猫腔是这种集体无意识的杰出代表,他的来自东北乡泥土深处饱含个性与活力的原始激情正是民间生命意识的精华之所在。

  《檀香刑》就像猫腔不可能进入辉煌的殿堂与意大利的歌剧、俄罗斯的芭蕾同台演出一样,这部小说也不大可能被钟爱西方文艺、阳春白雪的读者欣赏。就像猫腔只能在广场上为劳苦大众演出一样,我的这部小说也只能被对民间文化持比较亲和态度的读者阅读”。

  《檀香刑》在精神推进上是一步步往上走的,它的内部,一直有一条向上走的诗学线索,如同一首乐曲,前面有了充分的回旋,到孙丙的行刑和死亡,曲子中突然出现了一段拔地而起、尖锐而绚丽的乐章,把整首乐曲带向高潮,并在此戛然而止。《檀香刑》在叙事上达到了这一效果,它结束在整部小说的最强音上,结束在孙丙的死上,只留下了檀香刑的余音久久地缭绕在读者的心中。

  这里,莫言对于一种语言的拒绝与对于自己选定的语言的自信是链接一起的,他不讳言自己对于韵文、戏文、道白的大量使用,他不回避自己对戏剧化效果的注重,毋宁说他更重视流畅、浅显、夸张、华丽的叙事,他坦白于个体写作对于曾是小说基础的民间说唱艺术的继承,这其实已经有了划经纬的意思,虽然不那么直白地说出,却也无从按捺他对于日益同化的文学观念的不满,然而这个人不做教师,他低调地观察人生,在他人的经验里放入自己的体悟,在狂躁的热季或者冷寂的倒彩里都能保持自己诚实的态度,虽然也有些许做作与夸饰,但在底限上从不失诚实。莫言不掩饰自己对全球化背景下东方语言所遭遇的西方强势语言的侵袭的警惕,对于语言的“进化”,莫言选择撤退,到民间中去,在这时成了“回到民间”。因为这样选择,他才自觉于“在小说这种原本是民间的俗艺渐渐地成为庙堂里的雅言的今天。

  小说刻画了一大批鲜活的人物形象,富有浪漫气质的戏班班主孙丙、具有正义感的高密知县钱丁、从京城刑部大堂告老还乡的刽子手赵甲以及他们的女儿、干女儿、儿媳妇孙眉娘、残酷而狡猾的政客袁世凯等等。

  在《檀香刑》中,除了阴森可怖的庙堂生命以外,还描绘了另一个生机勃勃的民间生命形态。民间是与庙堂相对立的另一个生存空间。民间生命形态是独立于庙堂主流生命形态外的另一种生命意识形式,它植根于民间文化形态土壤中。民间文化形态是“在国家权力控制相对薄弱的领域产生,保存了相对自由活泼的形式,能够比较真实地表达出民间社会生活的面貌和下层人民的情绪世界。”“自由自在是它最基本的审美风格。民间的传统意味着人类原始的生命力紧紧拥抱生活本身的过程,由此迸发出对生活的爱和憎,对人生欲望的追求,这是任何道德说教都无法规范,任何政治条例都无法约束,甚至连文明、进步、美这样一些抽象概念也无法涵概的自由自在。”因此,民间生命形态充满着原始的生命力意识,体现出一种自然、悲壮、强悍的生命美学。

(编辑:moyuzh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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