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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公里火车

发布时间:2021-08-12 来源于: 作者: 点击数:

作者简介


邵明,四川省达州市开江县人,现就读于达州职业技术学院,系达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开江县作家协会副秘书长,《达州日报·教育周刊》特邀编辑、栏目主持人。有诗歌散文作品发表于《四川文学》《剑南文学》《羊城晚报》《语文报》《当代职校生》《华语诗刊》《巴中文艺》《零度》《巴山文艺》《达州日报》《达州晚报》等。其作品入选《华语诗歌双年展(2015—2016)》《晨读百篇》等。



序一




当诗歌走进灵魂和血液


·蒋 楠·



探寻一位青年才俊的诗歌文本,不仅仅是就其创作来进行某种意义的阐释,更应感触到诗人文本中出现的诸多诗歌元素与意象符号所代表的人生际遇与诗性情怀的共振。

诗歌文本也许很难物化或分析,若要刻意解读一番,邵明从字里行间所流溢出的自由、爱与欢愉,缘由无外乎三样:对现代汉语诗歌的单纯热爱、对生活的全面接纳和对未知事物的急切探问。他写作之轻松与神速,在大巴山诗坛出人意料地开拓了一片自己的地盘。

诗歌写作是精神和语言上的探索与发现。从诗集《八公里火车》可以看出,邵明强化“八公里”这个象征精神的超越和灵魂的飞腾,并将此主题加以充分地拓展,充满着热力、生机和力量。他以简洁有力的笔墨、丰富的节奏、不可遏制的创作激情进行诗歌创作,其作品呈现纯正、深情、敦厚、朴素的品质。

邵明擅长捕捉当下年轻人作为一个群体的精神特征,其文本语言反映出来的是个体生命对于时代语境的拒绝与接纳,并在群体意识形态中完成自己的社会身份辨认。

邵明的诗在意象选用与情感演绎上,秉承了现代汉语诗歌中对“当下”与“日常”的沉思与抉择。在惯常生活中寻找“刺点”,是诗人让情感达致兴发的关系场域。看似碎片化的日常生活,赋予了现代人多解而坚硬的意义内核,这正是现代汉语诗歌创作观念生成的重要基因。面对纷繁的日常现实,写作者需要深度参与其中,以便获得一种在场的感受,进而全面激活自己的艺术想象力。

邵明的文本创作在某种程度上强调个体“在场”的姿态,通过心理场域的反复撕扯、磨合与谈判,将人为组合的场景和日常情感累积叠加。在不断唤醒词语、唤醒现实的努力中,在唤醒与穿越中,不断超越自我,寻找精神原乡。无论是用心追问人生意义和超越虚无的勇气并反躬自省的《二十哭》,还是群体精神状态另类表达的“隐秘心曲”《二十岁》,抑或是对日常生活真正意义深远追寻的《天下》《像黄昏》等,唯美的画面、浓浓的青春意绪以及淡淡的疼痛感,都是邵明心灵思绪的瞬间曝光,源自他切肤的个人感受。而隐藏于这一行行文字背后的,是一代年轻人的人生形态。

《我其实很渺小》这首诗最成功的地方,是作者没有直接去揭示生命的终极意义,而是排除臆造的夸张,以“蚂蚁”“尘土”为参照物,完成对生命自身的认领,去抵达那通脱之境。

莲花湖是邵明的故乡,也是四川省达州市的标志性景观。这样的景观,对他而言,不仅是写作的对象,更重要的还是生活的现场。他在生活之场与写作之场“对望”,并将在内心中建构的“景观”,用语言予以恰当的表达,这样质朴的语言和情感,没有切身体验是写不出来的。在《与莲花湖对望》中,让我再次感到“场”的存在。

《遇见》和读者甫一照面,我们会感觉到,诗人的情感已浓烈入血管,而不是浮于表皮。在这样一个叙述结构和想象场域中,诗人其实更有想象和言说的自由空间。和同龄的诗歌写作者一样,邵明更加注重个人化的情感表达。写作者通过形式才能把最高程度的抽象和最低程度的具象融为一体,简单和复杂融为一体,并将许多紊乱的、支离破碎的、互不关联的素材和原生态的生活浓缩到一个有机和谐的诗歌文本中,将单向度变得丰富。

只有作为某种真实有力的见证,才会为文本灌注一种强劲的生命力。像邵明这样的新生代诗人,面对的是一个多元、开放的文化情境,诗歌语言和文化范式的多样化既为他的创作提供了更多的选择余地,也为他烙上了“影响的焦虑”。无可否认,在众声喧哗的多元文化视野下,写作的“技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情怀,诗人需要一种更宽阔的视野、更博大的情怀、更深远的抱负、更奇崛的想象力,对时代进行更敏锐的感知、理解和体察。

诚然,诗歌中的现实难以厘清,不能和置身其中的现实相提并论,被诗人用文本语境“适情适境”打磨过的现实,已成为容纳更多意义、情趣、哲理的另一片精神图景。邵明的难得之处在于:在具有实验性的表达手法之中,创作语言的选择显得极为从容洒脱。他试图融合多种诗歌创作风格与核心元素,从最初的简单开始发展,在有限的时间内达到无法想象的丰富境地,进而使天马行空的精神向度得以平稳着陆。

文本是一个诗人精神版图的最真实呈现,诗歌的力量总是比字面含义更加深邃幽远。深层次来看,邵明的文字平实质朴,都是不疾不徐且清晰优美。他的诗语调柔和,气息宽广,糅合着幻想、希望和对生活的期许。

《从此》将抽象的抒情具体成一个个物象或时间点,朴素空灵而又简短精悍。这首诗旋律感极强,在极有限的“一张纸”上蜿蜒,带着一个青年诗人特有的忧郁,语感却异常明快、轻盈和超然,让读者在情景的熟悉感和叙述语境的陌生感之间,获得了一个独立的思考空间,这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地域又或时空上的空间。



蒋楠,四川开江人,现居广东东莞。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疼痛诗学”的主要创建和推动者之一,已出版多部作品集。





序二



火车,在春天里开出


·胡有琪·




油菜花黄了。

邵明的火车也从油菜花地里驶了出来,开向春天。

在他的火车上,满载着浓浓的乡情,故乡的方言在亲切地和你谈天说地,快活地喧嚷。

一朵花,就是他的一节火车。他的火车,青春感十足,魅力十足,诗意十足。洋溢的青春气息,芬芳扑鼻而来。

这是属于他的专列,他一路南巡,在一朵朵花儿的脸上,留下初恋调皮的唇印,大笑而去。

他手握大把的春天,一路种下春天。

所到之处,诗纷纷发芽。



邵明的家境并不好。

正因为不好,他从小就看到了世道的艰难。这是他的不幸,也是他的万幸。

他没有值得炫耀的童年,只有对前途的迷惘和不解。

初中时,他就出去打过工,挣的每一个铜板上,都有自己的辛酸和汗水。当时的他,不想读书,成绩也不好,是一个令老师极度失望的人,不抱希望的人。他,丢失了自己,不知路该如何走。

说不清他是如何喜欢上诗歌的,而且还怯怯地闯到我的博客里,要拜我为师。当时,我不知道他是谁,是哪里人,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但他很有耐心,还是坚持常来。一来二往,我才知他竟然和我只有一尺之距,还是开江县职中的一个学生娃。更有趣的是,还是我们作协副主席(现主席)林佐成的学生。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我对他开始关注,并让他加入了开江县作家协会,成了县作协最年轻的一个会员。继而,又让他参加了在达州市莲花湖举办的四川省作家协会中青年骨干作者培训班,成了当期最年轻的一个学员。

他终于找到了芝麻开门的钥匙。

就像一根破土的笋子,他的诗歌终于睁开了眼睛,开始了自己的歌唱,并一步一步登上了蓝天。

他成了各个诗歌论坛的活跃分子。

他的诗开始在《达州日报》《达州晚报》《巴山文艺》《四川文学》《剑南文学》《羊城晚报》《语文报》《当代职校生》《华语诗刊》《巴中文艺》《月亮诗刊》等报刊上频频亮相,引人注目。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尤为可喜的是,他终于喜欢上读书,不再逃学,还于2015年考上了大学。

他成了开江县职中学子们的励志榜样。

在一首诗里,他完成了人生的脱胎换骨,焕然一新。

可以说,是诗歌让他悬崖勒马,最终没有丢失自己。是诗歌拯救了他,拯救了他的灵魂。



记得,邵明曾向我讨教写诗的技巧。

我的回答可能超出邵明的想象。

我说,你千万别学所谓的技巧。不学,你还有希望。学会了别人的技巧,你就完了。

高人的经验是高人的经验,不是你的。

最好的写诗技巧就是先学会做人,做一个心地纯洁的人,做一个眼光独特的人,做一个不人云亦云的人,走自己的路。

然后,把别人的经验全忘掉。记住,是全忘掉。用自己的语言,表达对世界的认知。

做到了,你就是一个诗人,而不是一个写诗的人。

做到了,每一朵花都是你的道场,每一棵树都是你的寺庙。你在任何环境下,都可修行出一颗诗心。

当时,邵明明不明白,我并不知道。

现在看邵明的诗,我欣慰地笑了。不管他的诗还是如何的幼稚、如何的天真、如何的蹒跚,至少,是他自己的诗,是邵明的诗。

这就是希望,孺子可教。

尽管他还在“躲在巴山石缝偷窥一朵莲/自在修行,各种道法”(《莲花湖》),但我相信,他会炼出自己独具一格的武功,笑傲江湖。



他诗集的书名《八公里火车》很具有象征意义,引人连想。

是的,他青春的火车还刚刚驶出站台。前方,还没有明确的目的地。

而他,又将开向何方,也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但是,人生最重要的就是迈出第一步。

有了第一步,就有第二步、第三步……

(编辑:moyuzh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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