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桑《红字》
霍桑《红字》内容简介:
故事发生在1650年前后的波士顿。因丈夫离家远游数年而独居的海丝特·白兰,与当地年轻的神甫丁梅斯代尔孕育出爱情的结晶。在这片清教盛行的新大陆,海丝特·白兰将因为通奸的罪名在胸前终生佩带一个象征不贞的红字A,但她始终不肯供认出孩子的父亲。为此,她在人们的鄙夷、唾弃和讥讽中度过了漫长的时光。海丝特·白兰的丈夫罗杰·齐灵渥斯发誓报仇,他隐姓埋名,以医生的身份潜伏在丁梅斯代尔身边,用卑劣的手段窥探年轻神甫心中的秘密,以观赏神甫因此遭受的精神折磨而获得复仇的快感。海丝特·白兰的罪孽由于她简朴、禁欲、勤于行善的生活而渐渐被人们谅解,丁梅斯代尔却因为这个始终不敢公开的秘密,日夜遭受良心的谴责,在痛苦中煎熬,以致身体和精神状况都到了崩溃的边缘。海丝特·白兰终于向丁梅斯代尔揭露了齐灵渥斯的阴谋,并建议一家三口逃跑到一个新世界重新开始生活。丁梅斯代尔从海丝特·白兰身上获得了勇气,在庆祝新总督选举的布道结束之后,他走上海丝特·白兰曾经站过的刑台,集中起生命的最后力量向人们宣告了隐瞒多年的秘密,然后倒在了爱人的怀抱里。
霍桑《红字》赏析:
虽然《红字》常常被理解为一部控诉宗教压抑人性、摧残爱情的小说,但作者在谴责宗教道德片面性的同时,也常流露出一种热切的宗教情绪。丁梅斯代尔的布道是“睿智、崇高、神圣”的,在人群中激起了巨大的热情。“每个人不但自身感到了这种冲动,而且也从旁边的人身上感受到了相当程度的冲动”。这些“激昂交汇的情感,可以发出比狂风的呼啸、闪电的雷鸣或大海的咆哮更为震撼人心的声响”。这种宗教的狂热,使人们的心灵开启了一扇直接与神圣上帝相通的窗户。作者并没有否定这种宗教热情,反而在他的叙事语言中,处处体现出渗透着同样宗教性精神的玄思气质。海丝特·白兰胸前灼烧的红字充满神秘的意味;罗杰·齐灵渥斯的语言和行动都带着魔鬼般的诱惑与罪恶;丁梅斯代尔病弱的身体、死灰般的脸色带着殉道者的气质,他忏悔时的话语则是一篇出色的触动人类灵魂的布道文。
当然,这种宗教玄思的气质与遵循清教教义有很大不同,它是作者超验主义哲学思想的体现。19世纪出现的超验主义哲学认为,万物皆受“超灵”制约,而人类灵魂与“超灵”一致,人能超越感觉和理性而直接认识真理。这种对人之神圣的肯定使超验主义者蔑视外部权威,相信依赖自己的直接经验和生命体验就可以直接触摸到最高真理。灵魂的提升依赖于发自生命本源的力量。这种力量既包括肯定肉身生命的爱欲、激情,也包括同情、仁慈、勇敢等最质朴的道德直觉。海丝特·白兰虽然身佩红字,却因为勇敢直视内心,并从未放弃对美与爱的追求而获拯救。丁梅斯代尔虽然是一个优秀的神甫,却因为不敢面对真实自我并对宗教教条庸从而备受煎熬。作者反对刻板的限制人类自然天性的宗教,信奉只要遵循生命天性,用心聆听并接受它的指引去行动,便可以与超越而神圣的真理相通。重视情感、提倡灵肉结合的自然人性是浪漫主义文学的重要特征,霍桑的小说开启了美国浪漫主义文学创作的先河,其作品的玄思气质也为当代读者提供了一种神圣与世俗、超验与经验相结合的阅读经验与生命体验途径。
作者是渲染气氛的高手,人物形象通过环境气氛的烘托而得以完美塑造。在所节选的这一章里,丁梅斯代尔是作为清教教义的挑战者和质疑者形象出现的。他的举止和言辞都表明,在教义的清规戒律之外,在一颗自然、纯正而高尚的灵魂里,存在着某种更接近神圣真理、更震撼心扉的力量。为了凸显这一点,作者运用多方对比、烘托的手法精心设计了小说场景。丁梅斯代尔在一个公众活动的盛大背景中登场,热烈的节日气氛,嘈杂的人群,听完布道宣讲后尚未消退的宗教狂热情绪,构成了一个蕴涵着巨大情感的能量场,仿佛暗流涌动的熔岩,正处于即将爆发的当口。这样的环境描写,一方面为即将到来的重大事件铺垫了动荡不安的情绪色调,使读者的心灵预先激动起来,另一方面与丁梅斯代尔后来的内心独白形成了一种既和谐又鲜明的对照。和谐,是因为神甫言辞举止中迸射出的心灵力量与人群中的宗教情绪有着彼此相通的热烈气质;对照鲜明,是因为神甫那暴风骤雨般的激情即使面对狂热的宗教情绪时也能显示出压倒一切的力量,也越发显得动人心魄。
紧随这激情洋溢的烘托之后的,是热烈与沉寂的对比。第一次是神甫将秘密公之于众时,巨大的寂静替代了骚动,“在场的黎民百姓——他们的伟大胸怀已经给彻底惊呆了,但仍然泛滥着饱含泪水的同情,因为他们明白,某种深邃的人生问题——即使充满了罪孽,也同样充满了极度的痛苦与悔恨——即将展现在他们眼前”。第二次是在神甫咽气之后,“此时始终保持静默的人们,迸出了奇异而低沉的惊惧之声,他们实在还找不出言辞,只是用这种沉沉滚动的声响,伴送那辞世的灵魂”。神甫的灵魂所迸发的光芒最终压倒了人群的宗教情绪,它把人们带到了一种更加深邃的沉思中,让人们从宗教教义的被动聆听者转而开始直视反省自己的灵魂。也许人群中已经开始有了些朦胧的感觉,生命并不只是简单的善恶之分,有时,与耻辱相伴的爱欲、与悔恨相伴的罪孽、与痛苦相伴的激情才是灵魂的真相,它比一切已成教条的宗教更接近真理,能坦然奉献出真实的灵魂而实践人生,也许才是一种更加伟大神圣的宗教。
另外一组烘托对比发生在小说中几个主要人物围绕丁梅斯代尔的不同反应上。小说的几个主要角色环绕在丁梅斯代尔身边出现,既交代了人物的命运,又表现出丁梅斯代尔的影响力,作者巧妙的布局结构可见一斑。先是丁梅斯代尔自身的肉体与精神状况的对比,“他脸色那样死灰,实在不像一个活人的面孔;他那样无精打采地踉跄着,实在不像一个体内尚有生命的人”,但他拒绝了别人试图搀扶的好意,愿意彻底地让自己来拯救自己,当他走上刑台时,他的声音也是“高亢、庄严而雄浑”的。然后是罗杰·齐灵渥斯的登场,他仍然试图用魔鬼的诱惑阻止神甫行动,使之继续困于自己掌控之中,神甫坚定地拒绝了他,那老人的脸色“十分阴暗、十分慌乱、十分邪恶”,好像从地狱里钻出来的一样,丁梅斯代尔终于通过克服内心的缺陷而战胜了外在的邪恶。接着是珠儿,这个宛如自然精灵一般的小女孩,凭着她天赋的敏锐仿佛洞悉一切,在小说的前面部分一直抗拒神甫的亲近,但在此时,“一个符咒给解除了”,一个由于父母德行的不洁而在孩子心头种下的对人世不信任的符咒被解除了,“当她的泪水滴在她父亲的面颊上时,那泪水如同在发誓:她将在人类的忧喜之中长大成人,她绝不与这世界争斗,而要在这世上做一个妇人。”正因为感受到人类灵魂拥有保守自身完善纯正的力量,珠儿才愿意从此经历人世的磨难,承担人世的忧喜。而对于海丝特·白兰,丁梅斯代尔以自己的死亡彻底在世人面前洗刷了她胸前的红字所承载的一切羞辱的含义,使她和珠儿清白坦然地继续生存下去。这些互相牵连的人物命运,暗寓着精神对肉体的拯救、灵魂与魔鬼的抗争、人类与自然的和解等多重主题,蕴涵着引人深思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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