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月:在得到的时候也失去很多
文/沧月/夏烈/六桥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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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桥烟:江湖上有人称你为“新武侠作家”的代表,你怎么看这个称呼?
沧月:我不认为自己是个武侠作家,因为我写的有武侠,有奇幻。新武侠就像一个瓶子,里面装着很多东西。所谓新武侠,就是一种称呼,一种标签,是评论家、出版社用来码堆的。
夏烈:(笑)我就是评论家。我们以前把梁、金、古、温①也叫“新武侠”,所以按评论界现在的做法,沧月这拨是“后新”或者“后金(庸)”时期的武侠了。我2001年读她的作品就觉得她的武侠新融合了很多其他类型的元素,比如言情、奇幻、推理。
六桥烟:那么对女性武侠的强调呢?你写作用的都是女性视角。
沧月:我是从本位出发的。我也看过一些女作者的作品,她们很想模仿传统的男性视角的武侠,但看起来就很奇怪。
六桥烟:也有人把你和沈璎璎②她们划归为一类,你和她们的共同点是什么?
沧月:(笑)都是女性。我们都是写手。有自己的职业,有的一直写,有的几年不写。写作的目的比较纯粹,纯粹地写,纯粹的文学,简称纯文学。(笑)我曾称自己为写手,最早的时候自认是码字的,直到现在,也不自认是作家。因为作家这个称呼,有好多社会意义、社会属性,很多外在的东西,我现在愿意称自己为作者——就是认真的、长期在写的人。
六桥烟:从《七夜雪》开始有人就称你为作家了。
沧月:那是出版社宣传中说的,我认为,我就是作者。
六桥烟:你是个很勤奋的作者,最多一天写多少字?
沧月:最多的时候一天写了一万多字,在电脑前坐了十多个小时。
夏烈:听你说起过,站起来的时候摔倒在地。我指的是你写在《七夜雪》后记里的事——“(2004年)最大一场雪是半夜落下的,无声无息。外面气温骤降,而迟钝的我却毫无知觉,依旧穿着牛仔裤和单衣坐在电脑前急速敲字,一动不动地一直坐到了天亮。清晨,在站起身时猛然失去平衡,重重跌倒;然后,惊骇地发现冻僵的膝盖已然无法屈伸。那一次的雪令我记忆尤深。”(原文事后翻书拷贝。)
沧月:写作是很苦的事,体力活。(笑)女孩子最好别干这件事,只把它当琴棋书画玩玩,陶冶情操。
六桥烟:你的作品数量很多,能不能自己归纳概括一下写作脉络?
沧月:我觉得可以分三个时期。《听雪楼》是中学时代到大学时代的作品,那时我的写作还不成熟,模仿的成分比较多,像金庸、古龙、温瑞安。
六桥烟:动漫成分呢?
沧月:动漫成分也比较多。第二个时期是“《镜》系列”时期,也就是我上研究生的时期。“《镜》系列”2003年开始写,到2007年结束,有一百多万字,六卷。是挑战性的,集大成的。因为以前写的都是中短篇,而在“《镜》系列”里,有武侠,有奇幻,有推理,有惊悚,有盗墓……
夏烈:(笑)盗墓?那不是把(南派)三叔的东西都写了?
沧月:对。是个全新的世界,有点像《指环王》。(笑)这就要求结构讲究,运用分镜头,多线并进,不同时空。里面主要人物有三十多个。
夏烈:使用了电影的一些手法。
沧月:对。《七夜雪》是在写“《镜》系列”的中途写的,当时写《镜》写厌了,太浩大,就重新写武侠。从《镜》的宏大到一个单独的长篇,就有一种举重若轻的感觉,写的时候有余裕,结构等都比较讲究。
夏烈:有感觉。《七夜雪》的结构比较稳当、干净。
六桥烟:《七夜雪》是二十万字?
沧月:文本十八万字吧,将近二十万。
夏烈:与早期古龙风比较重的相比,这个武侠比较金庸。
沧月:是,又像金庸了。自己比较满意。
六桥烟:传说你是先想到一个梅花下喝酒的场景才起意写《七夜雪》?
沧月:有的时候就是一个画面的触动。
夏烈:刚才沧月跟我说,《七夜雪》开始有两个画面最先生成在脑海。一个就是薛紫夜和霍展白在梅树下喝酒;一个是两人擦肩而过,终至于此生不能生逢的瞬间。这确实是全书最精彩的情节与意境俱出的地方。我后来在写评论的时候就说:“这是不点破的点破的爱人,是两条沿着自身温度走却无意中走向对方又终归错过的曲线,是古诗所谓的‘握手忽已违’,是徐志摩说的‘投影在你的波心’‘交会时互放光亮’的‘偶然’。”我是在这个意义上说,“沧月把这种忧伤做得气味弥漫,告知着我们,这部武侠更有洞天的地方乃是言情,言对的男女然而错过的死生契阔之情。”
六桥烟:那你想象中的画面是电影画面还是动漫画面?
沧月:电影画面。然后就是用文字来还原这个电影画面。
六桥烟:你作品中的女性角色哪一个像你本人?
沧月:有的有些影子。比如《听雪楼》里的阿靖像少年时候的我;《镜》里面的那笙花痴兮兮,也有一点像我;还有《镜》里面有个王妃,她身上的优柔寡断,也有点像我。
六桥烟:《七夜雪》里的薛紫夜最像近期的你么?
沧月:写作的时候是超我的,可以说每个角色上都有自己的影子和侧面,然后就是塑一个你,塑一个我,你中有我的过程。
六桥烟:有点自恋的。
沧月:每个写作的人都有点自恋。六桥烟:若要你总结一下自己的写作风格你会
(编辑:moyuz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