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丝绸之路》：梦想照进边疆
随着现实题材网络文学的勃兴，一大批反映当前社会热点的优秀作品涌现出来，不但在类型上更趋成熟，精品意识也持续增强。近期由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推出的《空中丝绸之路》，不但在对口援建的书写上提供许多新鲜的经验，也通过生动的叙述和跌宕的情节，铭刻了一段有关时代发展的美好记忆。
作为一名长期从事现实题材创作的网络作家，汤景扬在《守得云开见月明》《追光者》《风卷长河》等多部作品中展现出扎实的创作功底。她的作品以情感细腻见长，在《空中丝绸之路》中，她以不长的篇幅书写了一段有关“寻路”与“筑路”的艰辛历程。“路”是小说中很重要的意象，所承载的不仅是宋菁扬、昆志鹏等主人公追寻幸福生活之路，也是一段有关连新海城人如何将梦想照进边疆的筑路之旅。从黄海之滨的连新海城到最西部的口岸城市霍青果斯，从东方大港到中哈边境口岸，作者全面展现了新时代对口援建工作者在商业、教育、政治等多个方面的努力，以文学的书写探问现代社会城市青年的生活勇气和精神出路。
小说以一对年轻恋人的遭遇为故事起点，宋菁扬在毕业后主动来到边疆支教，这里的教育环境艰苦万分，但孩子们都无比渴望知识。在她的不懈努力下，原本摇摇欲坠的乡镇小学两年间竟初具模样。宋菁扬像一个发光的光球，不断吸引着渴望知识的人们的到来。但命运的不幸却在此刻降临，当她听说冰冻的河水融化、涨潮逐渐淹没河岸时，有孩子们出村玩耍，她当机立断去寻找孩子，却不幸落入河中失去踪迹。她的爱人昆志鹏听到这一噩耗紧急赶往乌乌林其。在寻找宋菁扬的过程中，他经历了许多全新的体验：在火车上结识在边疆从事水产生意的商人安承佑，在草原上救下周娜和纳哈儿。对于昆志鹏来说，他此前从未想象会踏足边疆这片广袤的土地。边疆对他来说仅存在于回忆中，但随着回忆逐渐与现实融为一体，这些新鲜的见闻让他真正感受到来自草原的“简单、纯粹，善恶清晰分明”。临行前，尽管没能找到宋菁扬，但已经对这片大地产生了深厚感情，于是他决定听从内心深处的召唤，留在乌乌林其继续寻找宋菁扬，也为了将自己的梦想照进边疆。
爱情是整个故事的起点，也是其中一个分支。作者用更多的篇幅讲述了人物的人生选择，并试图传递出这样一种观念，即人对脚下土地的认同或疏离，不能单纯以爱情关系的合与分来决定。在爱情结束后，对现实的朴素道德感和对梦想的执着追求推动人物继续投身建设壮阔事业，重新建立起爱与希望的联结。随着故事向前推进，宋菁扬和昆志鹏之间的再度相遇并没有如读者所预想的那样走向爱情的重圆，但边疆这片广阔天地已经给予了他们足够的遵从内心世界的信念和勇气。作者坦言，昆志鹏并不是百分百意义上的完美主角，但他拳脚功夫很好，做事以人品行天下，帮助安承佑成功开办具有边疆特色和港城文化相结合的新式农庄，赢下与赵庆成的商业竞争，解决了连新海城商会的诚信危机。宋菁扬也不完美，但她在落水获救后继续保有对教育事业的无限热忱，在霍青果斯中学成为一名优秀的教师。作者坦坦荡荡地展现主人公身上的优点，让宋菁扬与昆志鹏各自的空间中继续努力，以不同形式实现对边疆这片土地的有情投入，最终也收获了属于自己的爱情和幸福。
《空中丝绸之路》是一部读起来颇具现实感的小说，为了达到这一目标，作者在创作前后无疑做了扎实的准备。连新海城人对口支援霍青果斯，在这个过程中做了很多实实在在的事，汤景扬将收集到的材料与个人人生经验巧妙地融于作品之中，并选择将情节重点落在可以看得见的“民生”之上。她从教育和养殖业等具体的“民生”事项着手，一步步写到政府牵头促成产业园，在霍青果斯建设厂房，搬运生产线，将大量本地工人转移，形成东部西部资源共享、优势互补、共赢发展的良性局面。连新海城人的经商支教给边疆人民带去了实实在在的好处：是安承佑、罗红、昆志鹏等敢为人先的商人率先把水产品养殖产业引入边疆，并将投资的目光投向霍青果斯，乃至走出国门奔向中亚，奔向全世界；是周娜、宋菁扬等极具奉献意识的教育工作者扎根基层，用一份份实实在在的优异答卷提高整体教育水平；还有一心想干出一番事业的干部顾梁鸿们顶住压力兑现建设承诺，立下军令状，让所有人看到霍青果斯的翻天覆地新变化。
作为一名连云港籍作家，汤景扬想要突出表达的是不同民族、文化、语言之间的碰撞与融合，也是新时代连云港人拼搏奋进的时代精神。小说在写法上扬弃了“金手指”和“穿越重生”等网络小说的惯用技巧，而是更切实际地写出了从企业商战到政府投资中，人物会遇到的种种真实场景。新时代连云港人以拼搏奋进的精神在改革开放40年间创造了发展奇迹，对口援建的人们把这种当代先进精神带到了波澜壮阔的土地中，转化为对当地人民深厚的情感和高度的责任，铺垫出一条条崭新的发展之路。这种跨城、跨域、跨行业的书写，需要作者对两地都有很深刻的理解，也需要作者倾情贯注于两者的深厚情谊。在作品中，汤景扬很好地展现了这一既定创作目标。
在故事的最后，随着“空中丝绸之路”航线的开通，连新海城人更便捷地奔赴在祖国东西的地理跨度中，在霍青果斯建立起一座座崭新的工程和建筑。在周边百姓心中，这座偌大的城市已经是未来财富的象征。这里发生的故事希望被更多人看到，正如故事中所说，“很多人的好是悄悄的。这就是纯粹的人间，那些充满情怀，希望能够寻求灵魂舒适地的青年们，请你们来看看，这纯粹的人间”。
（作者系鲁迅文学院教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