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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斯科夫《大堂神父》

发布时间:2021-06-03 来源于:网络 作者: 杨玉波 点击数:

列斯科夫《大堂神父》内容概要

  萨韦利•图别罗佐夫神父是俄国外省小城旧城的大司祭,他正直诚实,关心同事和下属,热爱自己的乡土和人民,热心为教民服务,深得教民以及下属的敬仰和爱戴。萨韦利对国家和民族有强烈的责任感,一生执著于自己的信仰和理想,不肯随波逐流,为建立他心目中的符合基督教教义的“真正教会”而奋斗终生。到旧城巡查的钦差的秘书捷尔莫索夫利用官吏阶层对萨韦利的不满,把他作为自己飞黄腾达的垫脚石,诬告他出自“革命之动机”而有“不轨行为”。自此,萨韦利的灾难接踵而至,先是被免去大司祭的职务,前往省城受审,随即被贬为下级职员,他的妻子经受不住打击而死去。在助祭阿希拉、友人侏儒尼古拉等人的奔走斡旋之下,萨韦利才得以返回旧城,此时他已心力交瘁,不久含冤辞世,但至死也不肯妥协。平和柔顺的司祭扎哈里亚•别涅法克托夫和直爽豪放的助祭阿希拉•杰斯尼岑是萨韦利的追随者,阿希拉把萨韦利神父看作真理的化身。在大司祭被逐出旧城以后,阿希拉继续了他的斗争。萨韦利死后,阿希拉为他立了一块丰碑,以寄托自己的哀思以及人民对他的怀念。此后不久,阿希拉与扎哈里亚神父也相继死去。

列斯科夫《大堂神父》赏析

  《大堂神父》通过描写大司祭萨韦利•图别罗佐夫、助祭阿希拉•杰斯尼岑和司祭扎哈里亚•别涅法克托夫与旧城居民、官场、省内当局以及官方教会之间的矛盾和冲突,刻画了俄国外省小城神职人员的日常生活风貌,讲述了他们的悲惨遭遇和不幸命运,填补了俄国文学中这一题材的空白。

  对于喜爱俄罗斯文学的人来说,《大堂神父》无疑是值得细细品读的小说。列斯科夫用朴实而又形象的语言,塑造了一批具有独特性格魅力的人物形象。

  大司祭萨韦利•图别罗佐夫相貌堂堂,高大魁伟,是“男性美的标本”。他“身高体胖,可是还鲜健好动”,“他的头颅生得非常好看……他的头发密得像兽王的鬣毛,白得像菲狄亚斯塑造的宙斯的鬈发”,“褐色大眼睛勇武而又明亮”。然而,吸引我们的不是他“非常好看”的外表,而是他丰富的心灵世界。他睿智,眼中“毕生不失智慧的光芒”;他诚实,从不掩饰对琐屑小人的愤怒;他坚毅勇敢、百折不挠,虽然历经坎坷,在教会中起起落落,但整个一生都执著地坚持自己的信仰和理想,六十开外却仍然“保留着年轻人的火热的心和充沛的精力”;他正直,面对社会不公和种种黑暗现象,双眼 “喷出愤怒的火焰,迸发出愤怒的火星”,奋力与邪恶势力抗争,在写于农奴制改革前三十年间的日记《蓝皮历书》中,他记载了自己与教会和政府当局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和冲突,以及与社会上唯利是图之风、空虚的官场和庸俗行为的斗争;他虔诚,基督教信仰深深地植根于他的灵魂中;他爱祖国和人民,这里的一切都牵动着他的心弦,人们在他的眼中看到过“欣喜的神采,忧伤的愁雾,感动的热泪”。在赞叹萨韦利时,陀思妥耶夫斯基写道: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物啊!从小说的第一页起……就像生活本身一样朴素自然,这个奇异威严的人物在成长,一旦见过,就会永生不忘,他那种伟大而又‘不可测知的’精神力量,在我们的历史上自古以来就有、现在还有并将继续保持下去……这种伟大的俄罗斯精神力量眼下就呈现在我们面前,呈现在被称之为有教养的俄罗斯社会的良心和意识面前,它是那么令人倾倒,令人神往。”

  如果说萨韦利•图别罗佐夫是一个令人倾倒和神往的人物,是列斯科夫心目中的理想人物,那么阿希拉则是伟大而又“渺小的人物”。在他身上体现着作者所褒扬的那些品质:豪放直率、勇敢无畏、积极乐观。这些品质也深深地吸引着读者。阿希拉是一个“大力士”,他“身材魁梧,力大过人,然而头脑简单”,“简直是一段木头,一段又长又粗的木头”,所以难免“举动笨拙,作风生硬”。但是“他却很招人喜欢”,作为哥萨克人的后裔,他“继承了乐天知命、英勇豪迈的性格”。他“是个爱说爱笑的人,而且高兴起来忘乎所以”。在他身上奔涌着自发的伟大力量和激情,按照小说中恰如其分的说法,在他一个人的身上就燃烧着一千个生命,所以他做事“没准谱儿”,

  “高兴起来没有分寸”,常常“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阿希拉认为萨韦利 “是个聪明人,哲学家,司法部长”,所以他敬仰爱戴大司祭神父,把他看作真理的化身。在萨韦利•图别罗佐夫死后,阿希拉秉承其衣钵,继续斗争。

  与萨韦利和阿希拉相比,扎哈里亚神父没有强健的体魄,“像一个麦秆扎的人儿”。他头发稀疏,“辫子根本梳不起来”,“两只小手跟孩子的一样”,“两条腿瘦弱无力”得像麦秆。然而,扎哈里亚神父却是善良、“平和与柔顺的化身”,“他那双十分善良的小灰眼睛挺机灵”,羸弱的体质也没有妨碍他“总是精神抖擞”、“活跃好动”。

  在列斯科夫看来,图别罗佐夫、阿希拉和扎哈里亚都是体现着民族性格的优秀人物。他们的存在,是俄罗斯社会发展的巨大潜力的保证。但是,列斯科夫意识到,这类人物在俄罗斯已经成为“旧时代的童话”,他们那炽热的信仰与整个社会始终处于不可调和的冲突之中,所以在小说结束的时候,这些作家心目中的理想人物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小说第一部的第一章通过以上三个主要人物的家世出身、性格品行、外貌特征等方面的介绍和描写,使他们如在读者眼前。人物和故事如此真实可信,得益于作家采用的独特的叙事方式。这篇旧城故事的记述者,时隐时现、无名无姓,但我们知道他是“大堂神父”的同乡,是旧城居民中的一员,是整个故事的见证者。在他的邀请下读者随之来到旧城,了解这里的居民及其生活和风俗,走进他们的住所,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倾听到他们交谈。这样一来,读者仿佛成为旧城居民的老相识,小说中的人物似乎就在身边,好像亲眼目睹了所发生的事件,也因此相信这些人物和故事的真实性。

  见过了小说中的主要人物,叙述者在第二章中带我们走进这些人的住所,去了解他们的家庭和日常生活。在平和自然的叙述中,作家以强大的艺术力量勾画出充满诗情画意的俄罗斯大自然和旧城神职人员的日常生活图景。萨韦利神父那漂亮的小屋,小星星、小方块和齿轮形木雕饰物,鲜艳的雕花木框,绿色的百叶窗,夜间从天上向屋内探视的星星,锦缎般铺在地板上的月光,无不弥漫着诗意的寂静,令人迷恋,令人沉醉。阿希拉屋内 “纯哥萨克式的陈设”虽然看似简洁,但主人真诚拥抱人生、热情投入生活的情怀,是那么令人神往。扎哈里亚神父的家虽不整洁漂亮,“微微有些倾斜的灰房子”里“到处是孩子的小脏手留下的印迹”,但灶后蟋蟀的鸣唱、孩子们的天真顽皮、母亲的眠歌均弥漫着家的温馨。显而易见,列斯科夫是在诗意的心绪中描写进入其艺术视野中的人与事、景与物的。难能可贵的是,作家同时又把渗透着轻松和幽默的讽刺融入其中,以传达对俄罗斯专制制度及其笼罩下的社会的讽刺和批判。

  读者可以跟随作家的讲述,来到流经旧城的图里察河河岸,从这里能够鸟瞰这座外省小城。它仿佛永远处于半睡半醒之中,这里的生活就像潺湲的图里察河河水一样平缓而又寂静,而这里的居民“被死水般的外县生活麻痹了”。小说平静而又从容不迫的叙述语调更增强了旧城生活犹如静止之水的印象。在这种背景下,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争小吵和误会”都能成为令旧城居民不安的事件。小说第二章就给我们讲述了“给这色彩并不丰富的生活变变花样”的一件小事。该县贵族长送给图别罗佐夫、扎哈里亚和阿希拉每人一根手杖,其中两根镶着一模一样的赤金镶头,送给了图别罗佐夫和扎哈里亚,另外一根镶着漂亮的乌银镶头,送给了阿希拉。正是这三根手杖让旧城居民们起了疑心,令他们不安,因为“这种不分等级的作法实在可疑:萨韦利神父和扎哈里亚两人得到的杖一模一样”。为什么要让他们这样平起平坐?表面上看,只有阿希拉似乎最为关注此事,因为他一直“在别人面前抱怨这件事”,“向他们解释这件带有专业性质的恼人的事”。实际上,阿希拉只是对此事有疑问的众多旧城居民中的一个。作者一再指出赠送手杖一事“令人起疑心”、“令人不安”。可以想象,旧城居民们如何绞尽脑汁地猜测神父们的想法和贵族长的意图,如何窃窃私语、百般揣度。静如止水的小城生活泛起了微小的涟漪。

  需要指出的是,在《大堂神父》中,列斯科夫把塑造人物及其性格和思想观念置于表现的中心,其中似乎没有清晰的情节,作者撷取可以展现主人公性格和命运的人和事,基本上按照事件发展的时序组织叙事。在小说中,遥远的外省生活普通而又平常,它以自然的顺序一天一天行进,仿佛在读者眼前流过一样。作家以充满个性化的语言,通俗生动的讲述,平缓自然、不紧不慢的节奏,告诉我们许多类似的琐事,然而“在对它们有过体验,跟它们作过斗争,为它们伤过脑筋的人看来,它们根本不是小事”。正是在这种平心静气的叙述中,在对看似小事而非小事的描写中,小说冲突的一个个矛盾堆积起来,渐渐膨胀,直至最后爆发,从而揭示了俄罗斯社会生活中极其尖锐的矛盾。通过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简单事件及其相关人物的描写,作家复现了人物的真实历史生存状况,勾画出一幅色彩斑斓的俄罗斯外省社会生活图画,诠释了潜在的复杂社会问题产生的根源和实质。这正是《大堂神父》问世以来一直吸引着无数读者的重要因由吧!

(编辑:moyuzh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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