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极夏彦(1963年3月26日-),本名大江胜彦,生于北海道小樽市,是日本独具特色的“妖怪型”推理作家,也是新本格派先锋人物,思维极其大胆灵活,作品的走向多变宽广,读者年龄层极广。

  京极夏彦毕业于北海道俱知安高等学校后,进入东京的私立设计学校——桑泽设计研究所,但中途退学。在成为作家之前,原本是平面设计,业务内容包括书籍的装帧等。他在工作之余,写下了处女作《姑获鸟之夏》,而于1994年出版的此作如今已成为推理史上的不朽名著。1995年出版的《魍魉之匣》只是他的第二部小说,就拿下第四十九届日本推理作家协会奖。

  目前他在日本推理小说界受到的瞩目,很类似80到90年代初日本文坛对绫辻行人的注目,巧合的是,他也曾经担任过绫辻行人的书籍装订。京极原先是印刷品美术家,因此他独特的审美观念,多少也反映在他的小说中。

  1994年,京极夏彦凭借工作时开小差写成的《姑获鸟之夏》一炮而红,因此与讲谈社签下“卖身契”,以“京极堂系列”为名继续写妖怪与推理结合的小说。两年之后,这一系列的第二部作品《魍魉之匣》便拿下第四十九届日本推理作家协会奖。1997年和2004年,他的时代小说《嗤笑伊右卫门》和《后巷说百物语》又分别获得第二十五届泉镜花文学奖和第一百三十届直木奖。

  到目前为止,“京极堂系列”已经写了9部,其他在杂志上连载的各类怪谈更是多得数不清,京极夏彦的创作速度令人瞠目结舌。他自称“写作机器”,十几年来不停地写,每天凌晨1点就起床开始工作,写完一部小说之后也从不给自己放大假。写不下去时,放松的办法竟然是“一直努力写,直到完成为止”。他写稿的时候有不少怪癖,其中之一是一定要坐在京极堂中间的大书桌前。“不过跟风水没有关系,因为书斋只有这里有灯和电脑,所以只好在这里写。”他从不用手写,也没法用笔记本电脑写,旅行的时候工作就不得不停止了。因此他极少出门,平时只在相隔不远的书斋、事务所和家之间活动。

  和写作一样,京极夏彦的阅读速度也十分惊人。京极堂内整墙整墙的书,他说他基本都看完了,出版社送的书,他只要有时间也都会读。由于稿债繁重,他常常需要专门规定读书的时间,并报告给出版社,否则编辑就又会为他安排更多的工作。读书人往往惯于把书分为三六九等,还有强烈的个人偏好,但京极夏彦什么书都买,也什么书都读。他认为世上没有无聊的书,有些书之所以看起来没劲,那是因为自己学识所限,还没发现它的有趣之处。所以,就像写得不顺时反而逼自己写,他碰到读不下去的书时,“会一直读到觉得它有趣为止”。

  妖怪一直是京极夏彦的心之所爱,在成为职业小说家之前,他曾从事图像设计的工作,其实就是画妖怪。他将妖怪文化与引人入胜的推理情节结合在一起,成为了日本乃至亚洲“妖怪热”的重要推手,现在日本流行的妖怪杂志《怪》、《幽》中,还不时有他策划的栏目或自己写的专栏和连载。

  在中国,人们提及妖怪或鬼怪,总是觉得它们是恐怖的象征。京极夏彦介绍,日本的妖怪经过时间的演变,尤其是在经历了明治时代到昭和时代初期之后,已变得和中国的鬼怪非常不同了。“在日本,谈到妖怪的时候,指的是一种特定的角色。”比如姑获鸟,在日本就是代表因生产而死的女人的怨念和哀伤。山冈元恕的《百物语评判》(1686)记载:“据闻,其原形乃怀胎有子而身殒之女,以其执念变成。”《奇异杂谈集》(1687)中则这样描述:“怀孕不产而死者,若弃尸于野,胎内子不死而生于野者,母之魂魄多化为人形,抱子行于夜路。”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中也提到了姑获鸟,也是产子而死的传说,因此人们大多认为两国的姑获鸟是同样的妖怪。但其实中国的姑获鸟是产妇死后化作,与人的尸骸紧密相关,而日本的姑获鸟则是被赋予了形体的情感。“哀伤这种情感化为具体成形,就变成了某一个特定的妖怪,”京极夏彦说,“在角色化的过程中,妖怪就变得不再可怕了。”他更多是在文化人类学和民俗学的范畴中思考妖怪的存在。

  在京极夏彦心目中,妖怪全部都是可爱的,当他还是个画妖怪的设计师时,他觉得很容易通过定格的画面把妖怪的可爱之处传达给读者。但写小说就不同,因为小说是过程而不是结果,在描绘情感变成妖怪的过程时,那些悲惨或痛苦的情绪可能会对读者产生巨大的影响,使妖怪的真正形象被扭曲,所以京极夏彦认为:“写妖怪就是要先‘成魔’,再‘除魔’。后来我偶然发现,妖怪形成的经过和侦破案件的过程是类似的,这样就写出了与推理小说结构差不多的妖怪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