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史的真实中寻找中国与世界的连接点
从真实宇宙借力,来打造虚构的宇宙
骁驰(以下简称骁):祝贺君天兄的《钓鱼城1259》出版。首先,能不能介绍一下这本书讲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君天(以下简称君):
谢谢,这本新书全名是《钓鱼城1259:璟鲤传》,叫璟鲤传是因为男主名字叫冉璟,女主叫孟鲤,所以取了男女主名字的谐音讨一个口彩。
故事主要讲的是历史上的“钓鱼城之战”。即发生在南宋末年的一场改变了四川,改变了中国,改变了世界格局的关键战役。
这场战役大约是这样的,公元1258年,蒙古大军进攻四川。大汗蒙哥派遣使者招降钓鱼城,大宋守将王坚拒绝投降杀死使者。1259年,蒙古军全力攻打钓鱼城。这一场战役持续了很久,蒙古大军因为地形和气候的原因损失惨重。蒙哥大汗也在钓鱼城前驾崩。
之前我们常说的钓鱼城抗蒙数十年,往往是从1243年,余玠在合川钓鱼山建城开始,一直到最后一代钓鱼城守将王立,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宣布钓鱼城投降结束。
我们这本书,主要选取的是1259年这一段的故事。
我通过山城攻防和谍战的两条线索来讲了这个故事。在我们的历史上,决战水军码头,石子山奇袭,东新门激斗和奇胜门的地道战,都是真实存在的事。
这场钓鱼城之战,为我们全方位展现了当时的战争艺术。山地立体攻防,特种兵斩首,地道战,水战等等,让人目不暇接。
在创作之初,我就想尽量用真实的历史线来讲述历史故事,因为在这场战争里,历史的真实无须虚构就足够精彩。不过在创作的过程中,在推演历史故事线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些故事线的缺口。
比如,在历史上,王坚亲自带队上石子山刺杀蒙哥大汗的事是真实存在的。我觉得如果没有内应,王坚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举动。在我创作这一段故事的时候,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王坚带队上山容易,但刺杀失败之后,身处敌营他该如何全身而退呢?四面八方都是蒙古精锐啊。
而在历史上,王坚确实是全身而退的,尽管带去的奇袭部队损失惨重,但他真的全身而退了。所以这里必定有一些可能比小说更精彩的故事。
类似的困难,我在小说的创作过程里遇到不少,不过我根据多年的创作经验去完整了这个故事线。
骁:你曾经是军人?这是不是你能够切入此类战争类题材的原因?军人的经历与你的文学创作之间是否有影响?
君:不算是军人,只是在军校念书,穿军装无军籍。我从小就喜欢古典演义小说。我看的第一本书叫《薛仁贵征东》,之后看了一系列的说唐、兴唐传、薛刚反唐等书。军校生活肯定对我的写作产生了影响。但我觉得这方面的读书兴趣,是从小就有的。军校生活,塑造了我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包括做事的方法。这些肯定也会反映在作品里。
骁:刘恩铭先生是国内第一个为清代帝王“树碑立传”的作家,就是1985年明天出版社出版的《马上皇帝传奇》,后来四次再版的《努尔哈赤》。你在后记中提到的面对历史和民族的态度,他当年面对时经历过很艰难的一种考量。但是,这种考量在你看来,有着天然的自觉,你是蒙古族,在民族融合的概念认同上要容易得多。他还与人合著过一部作品叫《忽必烈》,《钓鱼城1259》的时代背景恰好与之能够有所呼应,金庸的小说《神雕侠侣》中,郭靖驻守的襄阳城,杨过用飞石杀死的蒙古大汗,也似乎暗合了这段历史。你认为钓鱼城之战的影响是使蒙古帝国随之分裂,世界格局发生逆转,世界历史走向了一个新的方向,这话应该怎么理解?这段历史对我们的当下有什么样的启示?
君:我觉得历史小说,尽量不要在关键的节点发生错误。比如金庸现身虚构的蒙哥死于襄阳这件事,确实误导了很多不了解这段历史的后来人。这里有个虚构的边界的问题,对读者来说可能并不重要,但每个作者都会有自己的认识。
我个人是生活在城市里的蒙古族,因此在写相关题材的时候,一定会更柔和地去把控故事里的细节。
要说钓鱼城之战的影响这个问题,首先要对大蒙古国的历史有所了解。世人都知道,蒙古国是一个非常强大,幅员辽阔的帝国。但是具体在各个大汗的时期做了一些什么事,属于一个什么状态,其实大多数人都是模糊的,甚至有不少人觉得大蒙古国和元帝国是一回事。其实他们不完全是一回事。而这个关键节点就在“蒙哥大汗之死”这里。
蒙哥大汗驾崩之前,蒙古帝国是一个统一的超级帝国,他的部队已经横扫欧亚。蒙哥时期他的部队大约主要分为三支,一支是蒙古远征军由旭烈兀统帅在外远征。一支是蒙哥自己掌控的西路军,准备在控制四川之后,顺势东进灭宋。第三支则在坐镇中原的忽必烈手里的东路军。原则上西路军和东路军应该两路夹击灭宋。这个灭宋的战略,也是成吉思汗铁木真生前就定下的。
但是蒙哥大汗意外死于钓鱼城下,并且他生前并未留下遗诏,导致大蒙古国没有明确的继承人。因此他们发生了内部纷争,远征欧洲的旭烈兀匆忙赶回来。导致了蒙古远征军之后的失利。如果按照之前旭烈兀正常的攻击态势,蒙古军征服欧洲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其锐利的攻击态势至少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旭烈兀回来后,他选择支持忽必烈,使得忽必烈当了大汗,之后成立了元帝国,而大蒙古国因此分裂。这个说起来就话长了。不仅要了解当时的历史,还要讨论蒙古人的汗位继承制度。总之,钓鱼城之战的胜利,不仅延续了南宋二十年的国祚,也续了欧洲的一口气,这是事实。
我们如今常说,世界命运共同体,我觉得这一战就很好的反应了这一点。七百多年前的历史上的某一个节点,发生于遥远东方的一场战役,改变了整个世界的发展进程。
蒙古远征军,在远征的过程中最重视的是工匠。所以他们的军队从战法到器械都是全世界最先进的。我在书里也穿插了一些来自各国的人物角色。当这场战役结束,这些异国的角色都预料到了即将到来的局面,飞也似地回到了自己的国家。我想用这样的感觉来寻找,一个世界命运共同体的视角,来寻找中国和世界的连接点,应该是不错的。
骁:在历史小说的创作中,从虚构的程度上,有一类遵从的原则是“博考文献,言必有据”,也就是所谓正史型,姚雪垠的《李自成》,熊召政的《张居正》,唐浩明的《曾国藩》几位先生的作品,都属于这种类型,某种程度上,你所选取的这种对于某个历史片段的历史的书写,与李骏虎先生以红军东征为切片的历史小说《共赴国难》亦有某种相似性,写起来难度都非常得大。相较于目前网络历史小说中比较流行的天马行空的穿越风、戏谑风写作,你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严肃的正史型书写方式,还是你一直就有这样的追求,而且是以你擅长的类型小说的书写方式。
君:我的小说创作是从榕树下的《三国兵器谱》和《华夏神器》两个短篇系列开始的。三国兵器谱脱胎于《三国演义》,但写了一些故事后,为了显得和三国演义不同,我对情节的选择和人物的性格塑造都倾向于《三国志》。
这样就慢慢形成了我的一种创作风格,就是在有正史支撑的情况下,根据正史上的记录去构思故事。正史上缺乏明确说法的部分,再根据野史或者个人判断去虚构。
这种创作思路被我一直保持了下来,一直沿用到《岳家军》的岳飞故事,以及一些民国背景的作品,甚至现实题材的作品,我也是按照这样的思路。就是先选择真实,然后在其基础上虚构。我称之为从真实宇宙借力,来打造虚构的宇宙。
由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写过不少悬疑类作品。所以我的小说需要一个快速推进的故事节奏,因此在我的历史小说里,也会加入更多的悬疑元素。当然这里的悬疑元素使用的前提是不对历史情节造成过多伤害。
传统类型写作在网络时代的维持很艰难
骁:我手中有一份你的创作年表,可以看到,二十多年的写作实践中,在各种类型的跨界书写之间,年份上并不是很集中,能说说这之间发生了什么,有什么故事吗?
君:二十多年的创作时间,应该是从无一年是间断的。目前来说,还从没有什么一个月里什么也没写的情况发生。所以写作真是一条无尽的旅途。
我从2001年在榕树下发表稿件开始,走上网络文学这条路,2007年左右开始在悬疑期刊上连载作品,一直持续到2017年,再在2018年后又一次把重心放在网络文学和历史小说的创作上。确实可以说是分了几个创作阶段。
书的话,从2005年第一个单行本开始,基本上是每年出一本到两本,近年的势头稍微放缓了一点。也陆续出了二十多个单行本。
题材类型的阶段性变化,主要是两个原因,一个是因为类型小说市场的热点变化,我们只能顺势而为。另一个也是我个人感兴趣的领域较多,能写的类型也比较多,所以会发生一些变化。
然后,我有一个写作习惯是创作一段时间历史小说,就会写一段时间的现代都市小说。这样可以让我不会灵感枯竭。如果说个人写作的灵感是一个瓶子。我这个方式就像是一个鸳鸯火锅,一个味道吃一段时间,再换一个味道,就不容易吃腻。
历史上的那些伟大作者,如国外的阿西莫夫,国内的叶永烈老师,都是跨类型跨领域写作的高手。所以我觉得我的这种状态,也是有前辈实践过的,并不算很特殊。个人而言,我受阿西莫夫科幻小说的影响挺大的。
骁:你是最早一批在网络上进行写作成长起来的作家,除了历史小说,你在魔幻悬疑科幻之间都有深入的探索和积累了丰富的写作经验。你是最早的文学网站榕树下的武侠版块的版主,也为悬疑类杂志写稿,《异现场调查科》曾经开创了华语魔幻悬疑类型写作的先河,也有实体出版成书与网络爆火成书的两种不同的体验,是最早一批加入作协的网文作家,目睹过无数网络写作者退网,很多实体杂志的无法维系,文学网站的关闭。你也亲见过“网文出海”的盛况,并因此创作出了《一卷封神》用小说的方式记录了这一奇观。作为“网络文学是一时代之文学”的见证者,是否还愿意回忆这些往事?
君:作为一个普通人,常常不由自主的回首往事。作为一个中年人,在随时可能陷入中年危机之前,自然也会不断回首当年经历的风风雨雨。
我愿意和朋友,以及后来的同道新人分享我经历过的那些事。不论是创作经验,还是道路选择的得失,抑或是对人生的领悟,我觉得都是有价值的。我们之所以成为现在的自己,就是因为我们经历过的事,我们之所以写出现在作品,也是因为之前写过的作品和读过的书。
《一卷封神》确实里头有一些我的真实生活的影子,比如提及的榕树下,比如杂志连载等。里头也有很多我的作家朋友的客串。我觉得写现实题材小说,要不怕写自己。小说里的故事可以是曲球,也可以是直球。大家在《一卷封神》里看到的可能是直球,在我的其他作品里,关于我的生活可能是曲球,我不加解释,你们就看不出来。
骁:有没有《一卷封神》里没有写出来的背后的故事?比如是什么引起了你的写作兴趣,促成了你以此为业,走上了文学的道路写作之外的小趣事。
君:一卷封神里我原本想用更多的真实的人和事,但写到一半的时候我改变主意了。因为那样的话,会有人模糊真实和虚构的界限。会错误的解读我的生活。所以我后来改变主意,部分大神的笔名没有直接用,故事情节涉及的公司和杂志的名字也都做了处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本书其实还是挺乐观向上的,可能一些圈子里的阴暗面也没有提,主要是提了光明的部分,主要是不想让有意文学的同学们看了,觉得道路太过艰难。
其实每个人都有一个写做梦。我觉得不一定是觉得要成为作家,只是每个人都有故事想要讲。我上大学时,只能去网吧上网。因为是军校一周只能出一次校门。我家里条件还不错,有一台笔记本电脑。所以就是写一周的稿子,带磁盘出去找一家网吧上传到网站。
我觉得在网上写诗歌散文,不如小说看的人多,就开始写小说。同时,我也觉得自己可能在杂文还可以,但散文和诗歌方面,没有那种文字天赋。但小说我是可以的。
骁:网络文学从自由表达,自己开心到进入市场化的写作,网络文学越写越长,从不赚钱到赚钱赚到无法想象,面对技术、资本与市场,这一切的过程是怎样发生的?你为什么说,技术的进步,最先受到冲击的是传统类型小说的创作者,类型小说作者为什么很难转型为网络小说作者?
君:没有网络文学之前就有类型文学。网络文学,现在最主流的定义是“大网文”,也就是那种动辄几百万字,一百万字以内只算“短篇”的大网文。
换句话说,就是篇幅很长的通俗小说类型小说。类型小说在过去二十年里,因为网络文学而变得更丰富多彩了,但是因为发表平台的关系,网络小说对连载速度和字数的要求,也确实是很高的。
同一个类型的小说,拿起手机就能看的“网络小说”,肯定比需要在杂志和实体书上发表的类型小说更容易被读者获得,也更容易通过碎片化阅读来消磨时间。
因此武侠、玄幻等,从前被称为“成人童话”的实体类型小说,首先被“网络小说”取代也是很正常的事。然后是披着科幻皮,其实是奇幻故事的部分软科幻小说,也在受到冲击。
阅读方式的改变,和人们获取知识方式的改变,使得言情、冒险和童话的图书市场都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冲击。
相对来说,目前实体市场上几乎不受影响的是“推理”小说。因为其创作特点和固定的读者群体,反而在这股大潮下抵抗住了冲击。
然后,我们说一下传统类型小说作者转“网文”的困难。
第一,肯定是写作速度,普通实体书作者没有写的那么快。因为传统实体书讲究文字,比如说在实体书圈子里,每天两千字的更新速度,是可以接受,甚至不算是慢的。但是放到网文圈,这个速度的日更是不合格的。第二,是作者自己对故事的审美,作者习惯了15万字讲一个故事,他很难把叙事结构拉长到100万字。篇幅的拉长,大大增加了故事创作的“重复率”。另外从字数来说,通常一本实体书是十五到二十万字,而以起点中文网为例,二十万字只是小说的开篇,它到二十万字才开始收费。这是一种特别大的变化。第三,读者对剧情节奏和文字精度的要求也是不同的。
因此实体书作者转型必然是困难的。
骁:国内最早关注并推动网络文学发展的学者,中国作协网络文学研究院副院长夏烈总结过网络文学的衣钵,认为网络文学与通俗文学有内在遗传关系,并将近代以来四次依托市场和市民文化的通俗文学高潮归纳如下:晚清的通俗文学、民国的鸳鸯蝴蝶派、20世纪50到70年代的港台通俗文学、90年代末到现在的网络文学,他第一个在国内成立了类型文学的创作委员会。作为类型小说生成与发展至今的在场者,你也曾表达过这样的观点,能否具体的说一说?
君:通俗文学确实就是类型文学,这是我的看法。具体两者有何不同,我觉得可能就是早年说的“通俗文学”里,现在有些类型那时候没有出现吧?
说到传承,那是肯定的,武侠、仙侠、奇幻、爱情都有其血脉传承。而我们古典名著《西游记》本身作为神魔小说,就被当做国内奇幻小说的源头之一。
在我们古代评话里就有长枪袍带、短刀公案,罗帕金钗的说法,直接指向了历史传奇,武侠推理和古典言情。
现在的仙侠故事,早在民国时期就有还珠楼主的《蜀山奇侠传》。而且不论是科幻还是推理,在我们民国时期的白话文小说里都能找到其源头。比如程小青的《霍桑探案集》。
因此有传承血脉关系是一定的。目前大网文里的“穿越小说”,主要继承来自香港作家黄易老师的《寻秦记》,修真小说则来自他的《破碎虚空》,历史文里则有很多人受了《大唐双龙传》的影响,因此黄易在网文作者中又被尊为“黄师”。我相信在未来的十年二十年后,黄易的历史地位会更高的。
骁:能说说你的阅读史吗?你觉得你的创作受哪一流派影响比较大?为什么最终走上了正史型写作的路子?
君:我小时候是看连环画长大的,家里有一柜子的连环画。同时那时候是听收音机,收音机里有各种东西,比如说讲狐狸故事的广播剧,比如刘兰芳和单田芳的评书。连环画主要西游、三国、水浒、封神、小灵通漫游未来、铁道游击队等。各种各样的故事。哦,除此之外,我爷爷喜欢京剧,也对我产生了正面影响。
两年级的时候,我记得我父亲给我爷爷买了一套《薛仁贵征东》,是上下册的。我就拿了一本看了起来。好像拿的还是下册。就此开始看大人书。那时候看书就是拿到哪本看哪本,也无所谓是第几本。
看了这本书后,当时家附近的录像厅在放《射雕英雄传》,家里正好有一套港台大开本的射雕。我从郭靖在大漠遇到梅超风那边看起,算是正式开始看武侠小说了。大约在小学毕业前,金庸的小说应该是看完了,嗯,除了鹿鼎记,鹿鼎记好像是初中看的。然后初中时候看了鹿鼎记和古龙的那些重点小说,比如陆小凤、绝代双骄、多情剑客等等。初中几年看了很多武侠,因为我父亲喜欢买书,所以几乎所有新出的武侠小说都会买,那时候流行温瑞安的书,说英雄谁是英雄、布衣神相、大侠传奇、四大名捕等等。我不记得我自己买的第一套书是什么时候,但书名是《神州奇侠系列》,李沉舟、萧秋水、柳五的故事。我的笔名也来自于“君临天下”李沉舟这个人物。多年后,我在OICQ上用“君天”做昵称,之后就成了笔名。
初中时候,我家里书多,班级里有两三套书传阅都是我的,我也会给大家讲武侠故事。是很遥远的回忆了。现在想想,那时候也看了福尔摩斯探案集。没有觉得特别好看。
到了高中就进入黄易的时代了,《破碎虚空》《覆雨翻云》《寻秦记》这个阶段一直持续到大学。在高中时候,我读了两套影响我人生的书,一本是《教父》,一套是《银河英雄传说》。这两套书虽然是翻译作品,我却特别喜欢。教父读过好多遍,后来看教父的电影我也看了很多遍。
进大学之后,就靠着学校的小书店活着。那边有租书,还有就是我们的精神食粮《体坛周报》。大学里一直追读《大唐双龙传》,至今为止我仍旧认为大唐本来可以不朽的。大学里读了很多卫斯理和斯蒂芬金。我觉得我的文字节奏,可能受这两个系列的影响很大。
离开大学后,我回了上海,在四川北路上班。每天午休都在那边的新华书店看书,每天看三十分钟到四十分钟。看了很多很多书,各种各样的类型。主要是历史和科幻的书籍。比如阿西莫夫的作品《基地系列》《机器人系列》,王小波的作品,还有《平凡的世界》《活着》等。这个状态持续了好几年,直到公司搬家去了十六铺才结束。
我受武侠小说影响很大,然后是阿西莫夫的科幻。如果要说对我写作最重要的影响,我觉得阿西莫夫的故事结构可能影响更大一些,尤其是他那种用故事去表达观点的方法。但我的行文有很一种旧江湖的风格,这种风格不仅是武侠小说带来的,还有我们常年受港台文化影响的原因。比如说黑帮电影,武侠电影、警匪片。
后来到了大学,进入了DVD时代,我们看到了许许多多海外的电影《肖生克的救赎》《阿甘正传》《黑客帝国》等,同样给我们打开了新的世界。这些东西慢慢累积,给我之后的创作提供了新的机会。
我们以前有个说法,少年时期你最早阅读的,最受你喜欢的作品,决定了日后你创作的路线。我想可能薛仁贵征东和评书对我的影响是最大的,所以我后来会向正史写作靠拢。
我觉得新时代的作者,写作风格不一定完全是受书籍影响,传媒爆炸的时代,我们也会受各种各样的东西影响。比如电子游戏,比如影视剧。好莱坞电影,美剧日剧韩剧等等。
如果我们能长期保持对新知识新故事的饥渴,那么我们会一直有机会成长。
我比较喜欢在生活里收集素材,打游戏的体会可以写小说,看电影得到的体会可以写小说,看书的体会自然也更能吸收养分。
我在创作的早期,使用了我小时候的阅读养分。到了第二阶段,悬疑小说时期,其实是通过对美剧的学习,把剧本故事和阿西莫夫的表达方式结合了起来,产生了一种比较特别的化学反应。所以我一直觉得自己的小说有东西结合的路数,比较适合网飞去拍。也因此在《一卷封神》的末尾写了那样的故事桥段。当然,这只是一个比较美好的愿景。
我的创作比较自我,我在从前一直有个想法,就是古早的作者写作,可以在家里写很久,不受外界干扰,不受外界评判。那我也可以。
总有一天,网络文学会不再是网络文学
骁:在类型小说的写作和创新上,你认为和取经一样,是一条艰苦而漫长的路,怎么理解这句话?
君:因为创新本来就是不完美的,新的东西它本来就缺乏借鉴和参照。要走前人没走过的路,往往要自己开一条路。鲁迅先生说过,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写作上的披荆斩棘本就是如此。
这是一个很大的话题,怕是要说几千字。我在我们鲁42的研讨会上就说了四千字吧?
我们这里简单说一下。从小说的故事来说,太阳底下无新事,是大多数作者的共识。而小说这件事也已经有了很久的历史,它有很复杂的一套体系和标准。
我们简单的说,创新要有勇气,有能力,有时间,有环境。这四点缺一不可。而且这四点也能套用到其他工作领域,不独是小说。
第一,创新要有勇气。这种勇气常常出现在“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新人作者身上。因为看得少,懂得少,所以常以为自己做出了与众不同的新东西。我觉得从态度上来说是对的,“求不同”的心态,是创作新内容的基础。
第二,创新要有能力。有时候,我们自以为的创新,只是眼界不足而已。“有时候我们自以为的秘诀宝藏,可能只是另一个领域的日常生活”。所以创新是需要有能力作为基础的。
如果创新的意识发生在有眼界有实力的作者身上,我们可能真的做出一些好东西。因为跨界学习和突破自我,都需要有一定的实力做基础。比如跨类型写作,影视剧和舞台剧的借鉴,剧本和小说的借鉴,散文和诗歌之间的互通等。
第三,创新需要时间。创新一定是有阻力的,因为新事物一定不容易被旧势力接受。创新也不可能一蹴而就,一定是会经过反复的,也就是反复努力做一件新的事,还可能一直遇到阻力。这当然需要时间。
第四,创新需要环境,它并不是作者一个人的事,他需要有一个好编辑来辅助,需要一个好平台来给机会。
最后,我觉得创新可以是集体行为,不一定必须是“一个人”的一己之力。
以网络文学为例,网络文学二十年,诞生了很多新题材新类型。同人文、游戏竞技、种田文、总裁文、修真文、系统文、盗墓文、赘婿文、无限流等。新类型,新方式,但并不是某一个人完成的,而是一群人在无意识间合力完成的。数千万的网络作者,在过去二十年里共同努力才有了今天网络文学的繁荣景象。
所以我说创新,当然就是一条艰苦而漫长的路。但即便是那么苦,我们仍旧要创新。
因为只有响应号召,守正创新,才能让我们的事业向前发展。我们的文学才不会是死水一潭。
骁:网络文学在日益向精品化过渡,网络文学内部在类型上进入融合阶段,纯文学和网络文学之间也有了更多的互动,按你们的话来讲,就是一些头部的纯文学写作和网络文学写作的作家已经开始有了相互借鉴的趋势,结合你自己的创作,你怎么看这种变化,有什么样的打算?关于网络文学未来的走向,有哪些自己的看法?
君:在艺术领域,歌曲之间、画作之间都是可以互相影响的。文学文本间自然也有这种情况。
不同的类型小说,跨类型相互学习。纯文向民间文学和类型借鉴;类型小说向现实题材,向纯文学吸收。网络文学从传统经典吸取养分。
总书记说,我们要创作中华故事,要书写人民的故事,讲述中国人民自己的故事。既然如此,我们一定会有一种相互影响,有一种从经典学习的过程。
守正创新,就是这么来的。
近年来,因为科幻热,越来越多的作家对科幻创作感兴趣。大家可能觉得科幻比较国际化,我觉得也可以理解。
而随着一些网络作家水平段位的提升,他们也对自己的虚构世界有了更高的要求。我觉得这都是写作到了一个阶段的“必然”选择。文脉共通,殊途同归,是世间最朴素的道理。
写作就是这样,一开始就是为了“热情”“灵感”的自发写作,后来写得多了,当然会进入有设计的有追求的“自觉”写作。既然是要想把自己虚构的世界写得更好,就必须有一个审美的标尺。就像一开始我们都是写小故事,短篇中篇小说,然后慢慢写到几十万字的长篇。
比如我从几千字的“华夏神器”写到了几十万字的《岳家军》和《土木堡》。
理念会有进步,根则是古早就有根。
到了一定的阶段,我们会想,字数上就是这样了,故事也很详细了。那么写了百万字的小说到底能承载我们多少的理念在里头呢?
就好像我写武侠的时候,会思考武侠的去处。我的《踏雪者》写的是古装推理,讲锦衣卫办案的故事。当时我认为短刀公案小说,是我们古典小说里就有的东西。那么这样的写作是先天带着我们传统力量的。而我能不能在这个传统力量里更进一步呢?所以在《踏雪者》的头两卷写好后,我给它的后两卷故事设计了魔幻进阶路线。甚至还尝试通过写大明远洋船队,把超出大明边际的故事也带到这个系列作品里来。
我们常说,写故事要符合小说的规律,或者虚构的规则。
如何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突破创作边际,我觉得是每个作者都应该尝试的事。有时候这种尝试是皮,有时候这种尝试是骨,也许有一天这种尝试找到的是魂。
网络文学走到今天,和二十年前我以为的已经大不一样。但我仍旧觉得才二十多年的时间,还不能对网络文学下一个“绝对”的判断。为时尚早。对优秀的作者和优秀的作品,要给他们更久的时间来判断。
我觉得网络文学总有一天,会不再是网络文学,网络两字随着时间的推移会不再重要。因为那时候,所有的小说都是文学。
骁:这个观点我也比较认同,从我对网络文学有限的阅读经验来看,并未觉得网络文学突破亦或超越了文学表达的范畴,更多是由于技术参与下载体不同所呈现出的一些新的形式的不同,但文字的表达和文学的追求并无本质的差异。其丰富性、多样性正是中国通俗文学在改革开放四十年来与多元文化、多种艺术形式杂糅后的一种具有时代性的文学现象。
入门级的写作规律是可以普及的
骁:近几年,你积极参与了上海作协主办的一些党史方面的作品书写,比如入选上海作协建党百年“红色起点”丛书的报告文学《不可忘却的纪念》,2021年上海市网络文学现实题材重点扶持项目《一卷封神》,包括《钓鱼城1259》,也是上海文化基金会扶持项目。《西摩路密码》《踏雪者》等作品则被进行二次创作,进入到了听书app的产品序列。在创作现实类题材的过程中,也积累了不少经验,在这方面的书写中,有什么样的困难和体会?
君:我们上海作协一直响应党的号召,立足于四史方面的工作。作为一个改革开放同龄人,我是接受红色教育长大的一代。因此在接到相关的非虚构写作任务的时候,我个人是很愿意参与的。也因此在建党百年的时候,我创作了《不可忘却的纪念》这部作品。讲的是上海工人三次武装起义的红色故事。查了很多资料,人也沉浸其中。同时期我还参加了我们上海作协很多非虚构文集的创作,比如改革开放40年的,还有红色足迹系列等。
因为搜集了许多资料,还创作了一个红色谍战小说《西摩路密码》。这些工作虽然艰苦,但创作却是水到渠成的事。
这里当然有遇到很多困难,比如浩如烟海的资料如何整理筛选;比如怎么在历史的迷雾中寻找我所认为的真实;再比如,如何寻找到“大历史观”和“大视角”。
以前看《长征》的连续剧,看《大决战》的电影,我常想要一个这样的故事,我期待有一天自己能做一个优秀的长篇红色故事。
总之,非虚构写作丰富了我的写作经验,让我的创作能力变得更丰富了。通过非虚构写作积累材料,对之后的小说创作产生支撑,我觉得是一种良性循环。
说到有声书,最近确实我有不少作品被改编为有声广播剧,你提到的两本书,是改得尤其出色的两本。我想说,有声广播剧其实也是再创作。所以改得好与不好,与原著关系不算特别大,毕竟改编的时候原著是不参与的。当然,好的文本它当然是加分的,但更重要的是制作团队是否用心。
而对作者来说,我听说有很多作者不愿意听自己的有声书。我是相反,我很乐意听。因为我大多数被改编的都是悬疑作品,有声书可以放大一部文字作品的逻辑漏洞。我会在认真听了之后,了解已有作品的问题。我觉得这是很重要的,不亚于一次模拟修订。
关于现实题材的创作上。我是这么想的,我写的《一卷封神》是国内第一部写网络作家日常的大网文。有一段时间我一直在研究,自己到底能写什么方向的现实题材。后来在一次作协培训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最熟悉的行业就是网文和出版业,这是我做了二十年的职业。所以我写了《一卷封神》,为写作者发声,纪念我们那些熬夜码字的岁月。但是真的开始写了以后,还是遇到了这个不明白那个不清楚的麻烦。可想而知,现实题材是非常难写的。因为正是有真实世界和真实行业为依托,虚构的那部分才会要更有力量,更感人才行。
所以我写下一步现实题材之前,一定会认真深入的采风。
骁:二十多年的创作,积累了不少创作经验。已经从事培养青少年文学写作十年之久的你,有什么发现、感悟与体会,有什么样的写作经验传授给你的孩子们。对于创意写作,有什么自己的看法?未来在创作上,对作者写作生命周期的保护上,还有哪些想法?
君:写作初期,大多数人都是自己摸索着写作。有时候会希望有个老师,但大多数时候我们都没有遇到老师。所以当有机会给青少年上写作课,或者说文学推广课的时候,我会尽量分享自己的经验,让他们少走一点弯路。一开始我也不会上课,同样的做老师这件事,也是慢慢摸索出来的。不过我喜欢做老师,受人尊重又能传播知识。
这几年我在学校里做创意写作课老师,逐渐探索出了一条教学方法。首先我们要明确,写作最初的基础普及确实有用,大师是教不出来的,一流高手需要靠自己的努力积累,但是入门级的写作规律是可以普及的。
比如说,写小说之前,一要做人设,二要做背景设定,三要写内容简介,四要写提纲。如果教写作不提这四点,就是耍流氓。
比如说,我通过科幻小说,引导大家学习背景设定,用悬疑小说,引导大家学习节奏的把控。用历史小说,来引发大家对传统文化的共鸣。
但教写作不能只提这些。我们还需要开拓孩子们的视野,启发他们自由的意识,引导他们共情的本能。以及不限制他们创作选择的自由。写作不是目的,育人才是目的。
我觉得创意写作可以从高中,甚至初中就开始。如今我们孩子的认知水平,在15岁左右的时候,就已经看过许多有趣的东西,文字水平也足够讲述故事。
创意写作,可以帮他们认识自我,和认识世界。是一门非常有意义的课程。
写作者写作生命周期的事,很少有人去考虑。而且每个人的情况不同,不太好说。
但我相信写作这件事,并不仅仅是动脑子这一个环节。还需要有健康的身体和心理去支撑他。所以不要过早透支你的题材,不要过度透支你的身体。在可以停下来思考的时候,停一停多思考一点,对写作生命的来说,是很有益的。
写作需要积累,需要实践,需要拓展。偶尔我们需要做出一些,短期有点慢,但长期有益的选择。
我想形成一个 “君天小说宇宙”
骁:作为鲁院42届高研班的学员,此次学习之后,对下一步的写作有什么计划,你常说“用历史审视过去,用科幻展望未来”,这句话能不能理解为你将要建构的自己的文学版图的标尺?
君:这是一个很复杂的话题,因为来鲁42之前,我是带着目的来的。我希望能找到一条指引我继续写作的理论基础。现在两个月过去,我觉得隐约找到了。尽管找到了,但还是一个模糊的想法。所以很难发散了讲。
很久以前,我就希望能够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君天小说宇宙”。因为我擅长写历史小说,也创作了很久的科幻悬疑、魔幻悬疑小说。所以,我会说君天的小说世界,就是“用历史审视过去,用科幻展望未来”。
另一方面,我相信,我们创作的作品不论是在书店里摆放的时候,还是在电子书平台上。都是在和古往今来的作者一起竞争展示。有一部叫“棋魂”的日漫,里头有一句影响我很大的台词,提到他们下的围棋,是为了把遥远的未来和遥远的过去连接在一起。
写作就是这样,把我们和古往今来的一切联系在一起。叶嘉莹先生有一首诗,叫“明月下,夜潮迟。微波迢递送微辞。遗音沧海如能会,便是千秋共此时。”
写作可以千秋共此时,写作可以实现人类命运共同体。
下面说一下关于我的创作吧。我一直希望自己能创造一个,建立在真实世界的框架下,可以衍生出五光十色风景的虚构世界。
我那几百万的作品,我的读者叫它“君天小说宇宙”。
这个小说世界大约是这样的。就是我创造了一个有着统一时间线,可以包含各种类型元素,科幻、奇幻、玄幻、悬疑、武侠的虚构世界。里头的人物从传承到血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虽然可能不是在一本书里,但是他们感受的月光,是同一个世界里的月光。
这当然不是我独创的模式,在我们东方的经典武侠,和西方的推理小说、科幻小说里都有过这样的人物互穿的设定。
用现在二次元的说法叫做梦幻联动。是的,我从2007年开始创作《异现场调查科》和时空系列小说开始,两个系列间就保持着梦幻联动。
如果说一开始这么做的时候,是无意识的一种偶然。就是说,可能是受前人著作影响后的一种选择。后来随着作品数量的增多,我开始有意识地这么去做。
我的代表作《异现场调查科》是发生在关于21世纪的现代都市里的幻想故事,它依托于真实的城市,里头有上海、南京、成都、香港、伦敦等真实建筑、真实景点、真实事件。来构建一个如梦似真的幻想世界。
故事内容包括世博会、奥运会、香港回归、苏联解体等等,故事元素涉及科幻、灵异、奇幻、武侠、悬疑等。它有一种先天的包容性。《异现场调查科1993血族革命》,是一部集齐大成的代表作品。
利用真实世界,去写一个虚构的故事,这是我偶然发现的写作方法。
后来听说,著名作家科尔姆托宾有个观点,他说不要虚构环境。因为真实的环境可以提供人物更充足的能量。
不谋而合,深以为然。
后来因为我也创作历史小说,该如何把历史小说自然囊括在我的“君天小说世界”,就是一门需要琢磨的功课。
我的科幻悬疑小说《时间飞扬》讲的是发生在各个平行时空的科幻历史故事。在创作了众多的故事后,我意识到这个体系的一个关键点。
就是虚构小说需要做统一背景设定。只有统一的,包容的时空背景,才可以容纳最大的可能。而这一点过渡虚构是不可取的,它必须立足于真实。
就是说,无论你如何虚构,最后还是落实在真实的历史线和时间线上。
借用真实宇宙,来建立虚构宇宙。有了借力于真实的0号宇宙,才能衍生出其他的多彩的世界。
想明白这件事后,我创作了《踏雪者》和《未知罪案调查科》这些后续作品。还包括并没有幻想内容的《岳家军》《土木堡之变》等。即便没有幻想故事,只要立足于真实历史线,那些历史小说也会自然归入我的“君天小说宇宙”。
因此我个人介绍里的那句话“用历史审视过去,用科幻展望未来”才成立了。
后来我发现这个世界除了“科幻的未来”“奇幻的虚构”“历史的过去”外,还应该有“真实的现实”,所以我这几年开始创作,距离现实更近的红色题材小说,以及立足于当下的现实题材小说。
这样的“君天小说宇宙”才是完整的。不过现实题材和红色题材,相对于我之前的作品来说,体量还略小。所以在未来,我可能将这两个方向作为重点。
立足于现实的多时空“大小说宇宙”,最终的完全体会是个什么样子,我也很期待。
骁:希望你早日实现这一宏愿。那么如果让你重回二十年前,你会怎样计划你的人生?是科幻的,还是宿命的?
君:带着意识回到过去,那肯定得买房子。然后,就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我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我觉得我还是会写书的。会写的东西很多,不过我觉得可能会在大陆新武侠时期就把《踏雪者》写出来,然后写《异现场调查科》,之后继续努力写我的《岳家军》和《新三国》。
但我也明白,在经济条件不同的时候,人是会不同的。所以谁知道呢?
至于科幻还是宿命? 我觉得思考这件事,有点超出我的能力了。
骁:最后,如果给未来的写作者和孩子们推荐几本书,你会推荐哪些?
君:《三国演义》《西游记》《红楼梦》《水浒》,对四大名著一定要读。然后是《平凡的世界》《沉默的大多数》《教父》《银河英雄传说》《鹿鼎记》《银河帝国:基地》。如果大家想了解网络写作者的日常,可以看看拙作《一卷封神》。
骁:这算广告吗?哈哈,期待你的君天宇宙,谢谢兄。
访谈人简介:
君天,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上海作协签约作家,上海网络作协理事,2021年中国作协十代会上海代表团代表。实体出版和网络文学跨界写作二十多年,中国网络文学起步、发展的见证人。在华语魔幻悬疑的写作中有开创性的探索和创新,在历史小说的书写中有着正史型写作的坚持和承继。主要作品有《三国兵器谱》《异现场调查科》《岳家军》《踏雪者》《一卷封神》,红色报告文学《不可忘却的纪念——上海工人三次武装起义》《西摩路密码》等。创作近千万字,实体出版500万字。于2010年开始,进行文学讲座数百场,致力于青少年文学创作推广工作。
骁驰。原名梁静,中国作协会员,文学创作二级。山西省作协首届签约文学评论家,2018全国民族文艺评论人才培训班、鲁院42届高研班学员,山西省女作协、吕梁市作协理事。曾在《文艺报》《文化月刊》《艺术市场》《文汇读书周报》《文学报》《黄河》《南方日报》《社会学家茶座》《中国妇女报》《新京报》《北京青年报》等发表文章,曾获2009年全国女性主义征文论文优秀奖,山西省文联文艺评论奖等。部分文章被中国作家网、中国文艺评论网、中国文艺网、中国文学网等网站转载。结集出版有文艺评论集《交叉小径》《唤醒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