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卧薪尝胆，心向黎明
《叛徒》由海飞与赵晖共同完成。海飞的谍战小说之所以能够形成“谍战深海”“海飞谍战世界”，正在于其缜密的桥段设计、到位的细节描写及精彩的情节构架。而赵晖充满诗意与想象的文学气质与精致老道的语言则令二人的合作达到天衣无缝的境地，“刺杀三部曲”的问世亦使海飞工作室的“谍战人物谱系”更加完整，为充实“海飞谍战世界”地图加了些新佐料。
《叛徒》的故事依旧围绕在小人物身上。主人公朱几是大壶春煎饺店的掌柜，在一次秘密会议的过程中被围捕，组长甄别并枪毙了叛徒后，令朱几以“叛徒”身份打入敌营，找到隐藏在我党中真正的叛徒。在《叛徒》中，读者能看到许多熟悉的名字：荒木惟、苏三省、贺羽丰……可以说，正是这些熟悉的名字，让“海飞谍战世界”更加完整、更加真实。《叛徒》不是一部独立存在的作品，而是具有高度互动性、自由度和错综复杂行动脚本的庞大地图中的一部分。《叛徒》不仅塑造了朱几、沈阳、秋海棠、陈看见等个性鲜明的人物，还通过大量精彩的场景描写，让情节变得更加生动，极富感染力。在书写谍战故事的同时，还因女性的存在及女性身份转变，为原本相对单调的谍战故事增添了一抹旖旎色彩。在她们的世界里，金钱、爱情、信仰之间产生了无法调和的矛盾，如何抉择则成为小说的另一条线索。此外，《叛徒》内不仅有精彩的剧情，还有戏剧般扣人心弦的分幕。通过剧幕般将一个个场景进行切换的手法，读来有身临其境之感，“烧脑”的同时亦带给读者游戏般刺激的阅读体验。或许，丰富的编剧经验令海飞的小说亦拥有了电影化的场景分割及剧幕的切换，阅读其小说，读者能够产生一种观看蒙太奇电影的感受。《叛徒》的魅力在于在“叛徒”的寻找过程中为读者提供了大量探索的要素——信、名单、代号……在寻找的过程中，读者也能够逐渐理解“海飞谍战世界”地图设计的思路，掌握其中每位重要角色的行动规律，发现暗含在刺杀、背叛、谍战背后的黎明曙光。
“巧合”的把握可谓虚构文学最难掌握的要素之一。但在海飞与赵晖的“刺杀三部曲”中，“巧合”的痕迹之淡，令其几乎难以被读者发觉。少而精的机遇故事不仅令读者获得了接近真相的机会，了解到更多关于真相的背景设定，还很好地推动了故事情节的发展，这种淡痕迹的“巧合”，如果不是作者们对情节把控了然于心，是极难做到的。可以说，在“刺杀三部曲”中，作者的叙事始终围绕着精神性的存在。各人物之间交织的忠诚与背叛、理想与现实、信仰与血光、存在与毁灭为“海飞谍战世界”中壮阔诡谲的历史编织了绵密而又不凡的注脚。
小说物质外壳的建构需要逻辑、情理及说服力，缺乏真实感的小说是没有说服力的。“谍战深海”与“海飞谍战世界”能够被读者接受，正在于其谍战小说重视物质外壳的建构，在彰显丰富想象力的同时，还坚持以实证精神为支撑，以坚实的物质感、逻辑性为内核。在“刺杀三部曲”中，各人物的性格变化及命运演进始终遵循严密的逻辑线索。不可否认的是，海飞对于谍战文学的创作已经相当娴熟，其“谍战深海”系列已漫漶延展为一个由特殊年代、系列人物和特定城市生活勾连而成的“海飞谍战世界”。然而，尽管《叛徒》等故事独具创意，情节架构缜密，戏剧冲突激烈，但仍在一定程度上落入了“类型陷阱”。或许，跳出“类型陷阱”，海飞的小说能够为读者带来更多耳目一新的感受。
（《叛徒》海飞、赵晖/著，刊发于《小说月报》（原创版）2021年第8期）
（编辑：moyuzha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