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雁龙:科学普及?不,应是科学传播 --科幻
笔者认为,提升公民科学素质首先要转变一个观念:要高质量的科学传播,而不是高质量的科学普及。
要从理念上实现“科学普及”向“科学传播”的转型,也就是要建立“大科普观”——将一切有利于科学信息流动共享的行为,一切促进科学内容进入人类公共知识体系的行为都纳入“科学普及”的范畴考虑。从实战角度至少意味着:在科学信息的流向上从偏“单向流动”调整为“双向互动”,在普及对象上要将科学共同体内部的人员交流纳入考虑,在传播渠道要将学术期刊、学术报告会等一并思考。
呼唤更高质量的科学传播,在导向上,要从提升“两能力”向为科技创新提供有力支撑方向升级。科学普及工作长期致力于帮助公众培养应用科学处理实际问题、参与公共事务的能力,随着社会公众总体科学素养的提升,“两能力”的工作(尤其是偏远落后地区)依旧要做,但面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科学传播事业必须主动承担起助力科技创新的使命。尤其是在高端人才的早期培养方面,科学传播要在科技创新人才早期发现、创造高水平培养机会、培育创新人才脱颖而出的环境方面发挥积极作用。
呼唤更高质量的科学传播,在内容上,应从侧重知识和技能传播向知识、技能与精神、思想并重方向努力。移动互联网和各种知识搜索、付费知识服务应用的发展,为公众获取知识和技能提供了更丰富的选择,科学传播事业应主动向培育公众科学精神和科学思想侧重,促进科学与人文的交叉融合,全方位提升公众的综合素养。就行动层面而言,求真、至善、唯美的科学精神,汇聚在人的身上、体现在科研的过程中,科学传播的“硬”形象应有意识地“软”下来,科学家的“古板”形象也应主动“生动”起来,通过讲好科学故事、讲好科学家故事,更有效地弘扬科学精神、传播科学思想,在更深层次上提升个体的生存生活水平。
呼唤更高质量的科学传播,在参与主体上,就是呼唤更多一线科研机构和高水平科学家参与科学传播。“知识就是力量”,但培根这句名言后面还接着一句,“知识就是力量不仅取决于其本身价值的大小,更取决于它是否被传播,以及传播的深度和广度。”科研机构、科学家参与科学传播,不是要求科研机构、科学家全职做科普,而是逻辑上,科学传播就是科学研究的必要组成部分,“科学未完成、直到被传播”。要通过有效的办法,激活以创新成果为基础的、潜藏在科学头脑中的智慧和思想,毕竟,没有有效传播的高水平学术成果,也只能是废纸几张。
呼唤更高质量的科学传播,在成果产出上,意味着培育更多有策划、成体系的科学传播产品。过去一个阶段的科学普及,出于效率考虑,为社会公众提供了大量有效但碎片化的知识,需要通过人为“拼合”才能形成一个完备的知识体系。步入新发展阶段,要求产出更多自成体系的科学传播产品。例如,在科学课程设计方面,要提供完备的“探究式”环境,将青少年视同专业科研人员,为其提供从知识获取到实验验证,再到知识发现的全环节培训;在科普图书、科幻著作方面,要提供更多立足前沿科学发展成果、能够激发想象力和创造力的产品。
《光明日报》( 2021年04月08日 16版)
作者简介:徐雁龙,中国科学院科学传播局高级业务主管
(编辑:moyuz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