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强访谈：科幻作家眼中的瘟疫--科幻

翻找林天强的履历时，虽然认识他很多年，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吓了一跳。比如，文化创意产业专家，清华大学互联网产业研究院副院长，世界华人科幻协会副监事长，首届全球华语科幻电影星云奖评委会执行主席，知名编剧导演，代表作《携手清华三章》《大爱永生》《命悬一线的浪漫》等。

林天强出生于四川省峨眉山市，后来以乐山地区理科“状元”的身份考入清华大学电子工程系，毕业后又在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攻读工商管理硕士，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博士毕业。看到这样的履历，自然可以理解，为何他跨越了科幻活动、影视创作、文化创意、城市规划等完全不同的领域了。

林天强小时候家里就订了《奥秘》《科幻世界》，那时候还有《小灵通漫游世界》等很多科幻小说。小学二年级的时候，他在一本航天杂志上看到了关于航天飞机钛金属的文章，简直爱不释手，真的是从小爱科学。后来，他跟所有同龄人一样，按部就班地学习、工作，一直到2006年，他参加了中国科协举办的“新观点新学说”学术沙龙。在那里，他认识了刘兵、郑军、超侠等科幻朋友。之后，他又认识了星云奖的创始人董仁威，于是就有了第一届全球华语科幻电影星云奖。

其实，在科幻方面，林天强更多是以科幻活动家和组织者的身份，站在台前幕后，为科幻添砖加瓦。2019年4月，“未来定义权：科幻与产业创新”科幻季暨科幻论坛在清华大学顺利召开，论坛汇集了行业权威、专家学者、企业和媒体代表共计160余人。论坛之后，清华科幻季正式启动，后面陆续还有科幻作品大赛、科幻主题展览、科幻主题话剧展演、科幻寻宝秀、中影大片制造总裁研讨班与科幻IP高级研讨班等活动，在校园科幻领域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好评如潮。该活动由清华大学互联网产业研究院主办，《科幻世界》杂志社，中国电影集团公司，中国电影家协会高新科技委员会和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新媒体委员会等企业为支持单位，同时得到了《人民日报》等媒体的大力支持。

不过，在小编看来，林老师最精彩的作品不是科幻，而是城市文化。在北京的朋友们或多或少都听说过798艺术区吧，而这个北京都市文化新地标的总规划师就是林天强。

798艺术区位于北京朝阳区酒仙桥街道大山子地区，是新中国“一五”期间建设的“北京华北无线电联合器材厂”，即718联合厂。该厂是由周恩来总理亲自批准，王铮部长指挥筹建，前苏联、民主德国援助建立起来的。在酒仙桥地区，与718联合厂同时筹建的还有774厂、738厂，这三个厂的建成，是中国电子工业史上一大成果，对国家电子工业、国防建设、通信工业的建设和发展，做出过卓越的贡献。1964年，四机部（电子工业部）撤消了718联合厂建制，成立部属的706厂、707厂、718厂、797厂、798厂及751厂。2000年12月，这六家单位重组为北京七星华电科技集团有限责任公司。七星集团对原六厂资产进行了盘点整理，一部分闲置房产被七星集团陆续出租。从2001年开始，各地艺术家开始集聚798厂，他们以艺术家独有的眼光，充分利用原厂房的风格（德国包豪斯建筑风格），稍作装修和修饰，把厂房变成了富有特色的艺术展示和创作空间。2003年，北京798艺术区被美国《时代周刊》评为全球最有文化标志性的22个城市艺术中心之一。

2006年，北京798艺术区分别被朝阳区、北京市政府列为首批文化创意产业集聚区之一。然而，原本的七星物业缺少对于这片区域的长期规划，工厂生产制造与文化艺术旅游的矛盾、缺乏对艺术与人文的理解、过度商业化等弊端使789艺术区的未来蒙上了一层阴影。为建设798创意广场，物业单位预备拆除原706大厂房后侧最核心也是最具特色的包豪斯建筑，甚至打算拆掉最具大工业时代怀旧气息的车间、走廊、管道，等等，把798打造成一个普通的商业地产。很多入驻798的艺术家们，纷纷开始向北京市各级政府写信建言，请求引入专业管理团队，保留798的艺术性。

于是，为加快推动艺术区的繁荣和发展，朝阳区政府与七星集团共同成立了北京798艺术区建设管理办公室，意在推进艺术区当代艺术与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聘请林天强任798艺术区的总规划师暨艺术总监。

林老师加入后，专注于798艺术区的艺术特色和长期发展。他认为，798的灵魂就在于“艺术”，而798的规划也必须围绕这个主题。于是，林天强提出了798共识、798共同体和798生活方式，提出798应该是中国的，当代的，艺术的，原创的。团队主导并推进了798艺术区的核心发展计划，首先向北京规划建设委员会和北京市文物局提出申请，将798的包豪斯建筑作为近现代工业建筑文物保护起来；同时，又指导园区先后举办了很多重要的艺术活动和展览，如798艺术节等，吸引了大批国内外优秀艺术家与艺术机构的入驻，从而从根本上激活和带动了整个园区的发展；园区还成立了798艺术基金，广泛动员和汇聚社会各界力量，支持798艺术区的资源整合和形象推广。

林天强认为，文化创意产业是一个朝气蓬勃，欣欣向荣的产业，是一个可以为之终生奋斗的产业。他对于798的理解可以用四个词来概括。那就是：中国的，当代的，艺术的，原创的。首先，798的定位是中国，其中包含了独特的中国元素。其次，它是当代的，它的景观和元素，既有建国初期的中国、建设时期的中国、“文革”时期的中国，还有改革开放时的中国。第三，798是艺术的，“798”的定位必须落在艺术上，因为艺术的存在，才会形成良性的互动。第四，创造是生命的体现，原创才是“798”的竞争核心力。

林天强与他的作品：“大爱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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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 答

1.科幻作家眼中如何看待瘟疫？

林天强：瘟疫是人类历史的一部分，因为瘟疫是族群毁灭的方式之一，与战争、旱涝地震等天灾一样对于人类来讲都是难以控制的伤害，在所有族群讲述的故事中，都有瘟疫的存在，在神话中这种超自然力量一般会封神，比如中国神话里有五瘟使者，希腊神话里阿瑞斯掌管战争与专瘟疫，是人类祸灾的化身。科幻作家和科幻影视作者都不会放弃对这种超级灾难的关注，从最初玛丽·雪莱的《最后的人》讲瘟疫毁灭后的世界，而威尔斯的《世界之战》瘟疫杀死了火星人，后来斯蒂芬金讲《末日逼近》，到最近的系列电影《生化危机》，从类型上讲，既科幻又恐怖。中国历史记载的瘟疫都很触目惊心，也体现了中国文化中的人文进步因素，中国科幻作家也继承了这个传统，早期顾均正《伦敦奇疫》讲战争与瘟疫，王晋康通过的《十字》《生死平衡》《四级恐慌》等作品表达了对这个问题的高度关注。科幻作品当中对瘟疫的思考和对人类行为的反思有时候会到达超越人类族群的地步，比如人类对于地球来讲是不是也是一种只知索取无限复制不知节制的病毒。

2.瘟疫对人类社会除了负面影响，还有哪些推动作用？

林天强：瘟疫这个词，如同灾难这个词一样，本身就是一种负面的定义，对于人类，对于文明，这些词表达的是一种消极的含义和否定的力量，探究其正面含义一定会招致文化冲突或者意味着立场转变。超越所指而探究所谓能指的推动作用，一定是人类和文明挺过这些否定性的伤害后的总结。比如，病毒过后，如果人能够幸存，就会获得免疫力。而族群会因为瘟疫而产生新的生活方式和文化形态，中世纪黑死病，消灭欧洲三分之一到一半的人口之后，人类不得不在教会权威之外寻求人自身的力量和文明因素，这是从黑暗世纪到文艺复兴的推动因素之一。这次新冠疫情，对于戴口罩这个极简单又形式化的防护手段产生中外不同的争议和行为表现，也是一种值得探讨的当代艺术课题。

3.未来的瘟疫会是什么形态，人类那时又会如何对抗，对此有过设想吗？

林天强：前面讲过，人性当中也有病毒的行为模式，有识之士一直在呼吁要谨防人类把地球这个宿主毁灭了。当然按照卡达肖夫指数目前人类文明处于0.7级文明，对于行星和恒星来讲还是弱小的，不过随着技术爆炸，基因工程和纳米技术与人类数据化过程结合，新型瘟疫和数据病毒的结合，未来瘟疫将是智能化的，超自然的；自然的瘟疫未必以消灭人类为目的，智能化的瘟疫就难说了。如果瘟疫智能化了，现在的人类未必是对手。

4.科幻作家眼中，最让人担心的瘟疫是什么样？

林天强：有人说这次新冠病毒很狡猾，仿佛针对人类的生理和社会结构有进攻的算法。具体情况只能等待疫情受控后的公开结论。

最可怕的瘟疫就是人类与瘟疫互斗共存的平衡会被打破，自然的瘟疫不以消灭宿主为目的，瘟疫和免疫会产生平衡，但是人为的瘟疫会打破这个平衡，消灭人类自身。世界普遍接受的意识形态是反对阴谋论的，倾向于用所谓普世的假说，以理性和逻辑推演出一个公理体系。但是人类思考和对利益的无限追求不会受到所谓公理体系的束缚，科幻作家探讨对于族群具有意义的终极话题，很大部分原因正是对人性的警惕，科幻作品当中为什么对科技的发展很担忧，就是因为人性不仅干预自然，而且介入科技，自然和科技都成为人的工具，科技不会消灭人类，但是人性可能，这也是人类对于核技术以及一切超自然的高科技的担忧。科技所提供的的一切可能性，不管是好的可能性还是坏的可能性，都有可能被人类当中的极小部分利用来对付另外的部分，互相对立和阴谋策划，这会导致人类灭绝，而族群灭绝本来就是科幻最原初的母题之一。对于科幻创作者来讲，阴谋论是不可忽视的，人类毁灭这个世界或者被毁灭，这个故事比热寂说要引人入胜一些。也许《命悬一线的浪漫》第二季，可以考虑这个选项。

作家简介

林天强，文化创意产业专家，导演，编剧，城市公共艺术设计师，音乐制作人。曾先后担任全球华语科幻电影星云奖评委会执行主席，清华大学互联网产业研究院副院长，北京798艺术区总规划师暨艺术总监等。他的作品“大爱永生”入选2010上海世博会。& & & & & & & & &